第七章(4)
天气渐渐变凉、变冷,这是个四季分明的地方,让张辰平见识到秋天的凉意,枯叶飘落大地凋零之际,却也是农作物最甜美的丰收季节。空气中有淡淡的寒意,当众人在享受大地丰富美食的同时,天空飘起细雪,冻坏他们这些来自亚热带,不怕冷执意在外头接着细雪的傻瓜。
方澄樱已四岁多,在农地跟当地员工、农工打滚的日子,让她熟知各种虫类与植物,而张辰平知道她的兴趣,更大力补充相关知识,让她成了野地小专家。他们两个,现在是宿舍中最资深的家属,也是当地方言讲的最好的两个人,今年,寒冬即将来临,所以从昨晚就闻到空气中有股湿雪味的两人,早準备好雪靴雪衣,一直趴在窗户边,想看到第一片落下的雪花。
清晨,张辰平叫醒累得早睡在她身旁的方澄樱,指着窗外终于飘落的淡淡雪花。小樱发出尖叫,两人立刻套上雪靴雪衣冲下楼,仰头张嘴伸出舌头舔着飘落的雪片。
淡淡的冰凉,是种奢侈。
他们两人,是当天第一个看到雪的人,为此芝麻小事而兴奋不已。
坐在餐厅吃着热腾腾白粥搭小菜,看着窗户越下越大的雪,母女俩说好了,等雪下得更大积得更厚时,要躺在雪地上,摆动手脚画出大小天使,也已经跟厨房里最熟的王厨师要根红萝蔔,堆雪人时好拿来当红鼻子,王厨师笑着多给了他们两个黑李子,说要给雪人当眼睛,免得看不到路。
等了两天,终于等到大雪渐停,工厂披上一层白亮亮的细雪,像圣诞老人的玩具工厂。张辰平拉着方澄樱,一脚一脚踩在雪里,来到他们的菜园,砰的一声,躺在雪地用力摆动手脚,画出大小天使,让再度飘起的雪花一片一片将他们变成真正的雪人。
这时,天空传来啪啦啪啦像直昇机的声音,躺在一旁的方澄樱也听到了,两人没站起来,好奇的躺在雪地看着天上一团黑影慢慢接近,然后看到一辆直昇机降落在工厂的停机坪。
方澄樱立刻跳起来。「爸爸~是爸爸~!」
这时张辰平也看到一辆大车子接人之后,慢慢驶进工厂,她指给小樱看,随及小樱兴奋拉着她的手,两人笨拙踩着雪地,一步一步急着赶过去,没走几步双双跌在雪地上,开心的笑个不停。
「爸爸~~」
刚下车站在工厂门尚未进入,一身手工西装,温文儒雅气质高贵的方远靖,听到远方呼喊声音后停下脚步,看着两只满身是雪,像山猴子顽皮的女儿跟妻子,扬起淡笑。接着把讲到一半的电话交给身旁的特助,不顾一旁帮他撑伞遮住雪花的助理秘书,迈开大步踩进雪地拉起整个人扑在雪里像顽皮雪精灵的女儿方澄樱后抱起,拍拍她身上雪白雪花,用力吻上那粉嫩通红的小脸颊。
一名刚上任的高级主管这时说:「这保母太不尽责了,这幺大的雪,怎幺能让董事长的宝贝女儿在雪地里玩,万一感冒生病了怎幺办?必须辞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