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扶着桌子,一个下腰,唔,没有下下去,对与她的叮嘱,不免有点心虚,“……好!”
韩清雅听出来了,语气不由一顿,随之恶狠狠道:“下回见面,我检查,一旦发现你没有照做,哼!李蔓,你成给我等着了!”
那么美的小姑娘,她可不希望几年再见,已是腰肥臂粗,庸俗不堪!
李蔓活动了胳膊,她记得刚来那会儿,胳膊随意一动,便能如波浪般上下起伏,腿一抬脚就贴在了耳际,现下可好,胳膊、腿都僵硬了不少:“练、我练!”
韩清雅轻叹:“你不知道,当年我在山上见你跳的那段舞有多美!这么多年,我多番寻觅,总期望能够找到一个如你这般的小姑娘。可惜,长得好的缺了几分灵性,跳得可以的长相上又差了那么几分,总是不够那么完美……”
李蔓失笑:“你要求太严了,天下事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
“也许吧。”韩清雅颇有几分失落,半晌又道,“诶,我想把你当年那段舞改编一下,国庆出演,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啊。”左右她又不往舞蹈上发展。
韩清雅笑了声:“成,那我就改编一下试试了?”
“嗯。”
韩清雅想了想:“当年你在山上,舞随风动,风吹衣衫,云海翻滚,雷声阵阵,那种嵌入自然的意境是没法在舞台上表现出来的,我想这么改……”
李蔓细细听着,时不时提两句建议,当年上大学,她因为学的是家具设计,没少跟艺术戏的学生打交道,还被请去帮他们设计过舞台用具,为此,她有一段时间看了大量的歌舞剧,就是杨老师的云南印象也看了一场又一场。
见识自然是有的,所以她提出来的建议,往往让韩清雅眼前一亮,脑洞大开。
这一说,不免时间就长了。
直到宋逾下班找来,李蔓才跟对方挂了电话。
“省歌舞团的韩老师打来的电话,”李蔓道,“她前段时间过来这边收学生,我请她帮忙去双凤寨看看小金花和四花。她打电话来说,小金花录取了。”
宋逾“嗯”了声,接过她手里买的衣服营养品,“给小妹寄去吗?”
“营养品是给爸买的,分开寄吗?”
宋逾想到宋媛的性子:“分开寄。”
“你看,”李蔓扬了扬手里的三接头皮鞋,“给你买的,我也买了一双。”
宋逾将手里的东西放进车篓,回头看了眼:“上回去镇上不是刚给我了三双吗。”
“那是布鞋,训练时穿,这双皮鞋,出门穿。”
宋逾接过一起放进车篓,长腿一迈,坐上车座,冲一旁还念念有词背课文的韩琳招了招手,韩琳过去扶着车把,欠身坐了上去。
李蔓锁好门,坐上后座,“先去后勤把信寄了吧?”
宋逾抬腕看了眼表:“这会儿大家都去吃饭了,下午上班我再拿过去。”
李蔓点点头。
一家三口到家,赵金凤已做好了饭。
李蔓放好东西,洗手过来,瞅见桌上的一盘炒田螺,诧异道:“阿爷什么时候摸的田螺?”
“隔壁钱同志送来的。”
“哦,”李蔓在宋逾身旁坐下,捏了个,拿竹签挑了肉,撕了泥肠,送进嘴里,刚嚼了一口,“唔,好难吃啊——”
李蔓说着,跑到外面,将嘴里的肉吐了:“沙没吐净,肉炒老了,没放盐,没放大料,一股土腥味。”
“我尝尝。”韩琳兴致勃勃地夹了个,捏着吸了口,随之一脸苦相地跑出了门,漱口去了。
赵金凤吃了一个,倒觉得还好:“一般人家不都这么做的,也就咱家每次炒又是油又盐、花椒、八角、香叶什么的放了一堆。”
“那也不用这么省吧,我记得那院里严嫂子种的姜可以吃了,还有葱,就算不好用院子里的菜,溪水边野葱野蒜紫苏叶摘一把搁进去,再多放几个大盐粒子,也不会这么难吃。”李蔓说着端起盘子道,“我倒给鸭子了。”
赵金凤:“你这孩子,人家送来一片好意,你倒给鸭子算怎么回事儿?”
李长河点点桌子:“放下,我跟你阿奶吃。”
“先放条几上吧,”宋逾道,“等会儿吃完饭,回一下锅,当个零嘴。”
“肉都炒老了,再回锅不是更老。”李蔓无奈地放下盘子,夹了一个个挑出肉去了下面的泥肠,放进盘子里,然后调了个蘸水。
李蔓怕两老嚼不动硬咽,又不想让宋逾和韩琳吃,便一个人就着苞谷饭吃了大半盘,好啦,一个下午不够往茅厕跑的。
张文茵倒了杯热水给她:“你中午吃了啥?”
韩琳担心地瞅了瞅李蔓的脸色:“钱阿姨炒的田螺。李妈妈,我去卫生所给你拿点药吧?”
“药不能乱吃,得让医生看看。”张文茵道,“小蔓,你把水喝了,我骑车带你去卫生所。”
李蔓捧着竹杯,冲她摆了摆手,“我怕走不到地方就想上茅厕。”
“那咋弄,我把医生叫来?”
“我这点小病哪用叫医生啊,”李蔓掏了一块钱给韩琳,“小琳,你帮我跑一趟卫生所,跟医生说,我吃坏肚子了。这事,他一听就懂。”
“好!”韩琳抓着钱,撒腿就跑出了门。
李蔓忍不住担心道:“慢点!”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