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去花汁的指甲,露出了大片的微红和指甲尖那一点大红,有一种别致的美。
唐元慧兴奋地蹦了蹦,冲到纺线的赵金凤面前叫道:“阿婆、阿婆,你看,美吧?”
赵金凤偏头看了眼,乐道:“美!”
卫丹丹看着自己的指甲也是一脸惊喜,李蔓看着没用完的指甲花:“阿奶,我给你染染吧?”
女人不管年龄大小,都有一颗爱美的心!
赵金凤迟疑了下:“等会儿该做午饭了。”
“我做。”今天李蔓休息,好久没有这么悠闲了,“季嫂子刚才不是送了两碗毛豆嘛,中午咱吃豆丸子怎么样?昨天她送的豆丸子,我尝着很好吃。”
“阿婆、阿婆,我来给你染。”唐元慧兴致勃勃道。
赵金凤笑:“行啊。”
李蔓帮赵金凤收起纺车、棉条。
上月买回的棉花,洗晒后,留出一部分给宋逾做了两件棉坎肩,缝了两双棉鞋,剩下的赵金凤都制成棉条,准备纺成线,织成布,重新给李蔓绣一身婚服,为此,她还让李蔓给凤山县县医院看门的阿及大爷打了个电话,托他帮忙买了些蚕丝。
李蔓收了东西出来,唐元慧跟卫丹丹已经重新洗了舂具,捣了花泥,给赵金凤染指甲。
抬腕看了看表,时间还早,李蔓洗了把手,转身抱了个波罗蜜出来,拿刀切开,剥了一个个果子放进竹筛,撕了果肉喂了赵金凤一口:“甜吗?”
“还成,”赵金凤不太喜欢吃它,没什么滋水,果肉也不是太甜,“我看门口的椰子又有几个黄了,摘两个下来,晚上炖鸡吃。”
早上,宋逾晨训回来拎了只野鸡,韩琳捡了3个野鸡蛋。
“好,下午我去山上看看有没有菌子,有的话,咱就吃椰子鸡锅子。”
“李姨,你下午几点进山?”唐元慧道,“我带你去吧,山里我现在都熟了,知道哪里有野果,哪里有野鸭,野里有木耳、菌子。”
“三点吧,”盛夏,日头毒,李蔓把时间往后移了移,“丹丹去吗?”
“去!”
“那我在家等你们。”说定了,李蔓坐着吃了几个果子,从柴棚下拿了竹杆绑的镰刀就出了门。
仰头望上看了看,挑发黄的椰子,李蔓使劲儿割了4个。
“扑通”
“扑通”
……
一个个掉在地上,滚进了溪水里。
将镰刀往树上一挂,李蔓就要下去捡,远远地一辆军卡开了过来。
李蔓好奇地看过去,车子很快驶近,在原来许营长住的宅子前停了下来。
许营长调去一营后,这宅子就一直空着。
这是有人调来了?还是谁升职后将一家老小从老家接来了?
季嫂子闻声从家里出来,看了眼,朝李蔓走了过来。
“嫂子知道这是谁搬来了吗?”
“你不知道?”季嫂子纳闷道,“小任前两天还过来打扫、布置呢。”
“小任?”
“任升容,原是你爱人手下的一个排长,上月月底不是升成连长了吗,就跟部队申请了住宅。这房子大,本来他是不够格的,只是你们家不愿意搬,屋子你们加盖后,算下来也是营长的规格了。这房子,你爱人帮着说了几句话,所以就分给他了。”
“哦。”李蔓最近又是忙工作,又是跟阿奶学做棉坎、棉鞋的,对外面的事确实没怎么关注。
“咱要不要过去帮忙?”李蔓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妇人和孩子。
“肯定得过去看看,走吧。”
“啊,那你先去,我把椰子捡上来,别一会儿顺水漂走了。”
季嫂子应了声,笑着迎了过去。
李蔓也不下到溪边了,直接取下挂在树上的镰刀,将椰子一个个从溪水里勾了上来。
“李姨,”唐元慧、卫丹丹帮赵金凤染完指甲跑出来,往隔壁看了看,“这是谁家啊?”
“任连长。”
不认识!唐元慧扫了一眼就不感兴趣了,拎起两个椰子往院里走道,“李姨,开一个咱喝椰子水吧?”
“好。”李蔓注意到新来的两个女娃好奇地朝这边看了过来,捡起一个椰子递给卫丹丹,“丹丹给妹妹送去。”
卫丹丹扫了眼战士帮忙拎下来的两个打满补丁的包裹,三个破麻袋,视线一转,看向了两个比她小些的女娃,也不知道在路上走了多少天,头发油得被汗水一浸都沾在脸上了,隔着距离,仿佛都能闻到她们身上散发的汗臭味。
这般狼狈,让她不由想起了当年跟母亲一起过来的模样。
“李姨,你再割一串芭蕉吧?”
李蔓抬头看了看,有几串芭蕉是可以割了,不过太高,也太大,她托不住,也接不了,可要让它们直接掉在地上,不等捂熟就不能吃了。
“家里还有一个波罗蜜,你先把椰子送去,我等会儿再把那个波罗蜜给她们拿去,芭蕉等你宋叔叔回来再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