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谢了警卫,看向孔华灿,担心道:“宋逾身上的伤那么重,进部队也不能立马参加训练吧,那我们能不能在医院多住几天,等他好些了,再过去报到。”
孔华灿看着宋逾挑挑眉:“很重?”看着是有点惨,不过他也了解了都是皮外伤,对于他们军人来说,那点伤能叫事。
宋逾哪会拆妻子的台,遂往床上一歪,立马虚弱道:“嗯。”
孔华灿抽了抽嘴角:“部队有卫生所,又不是缺胳膊断腿,在哪休养不是休养。走吧,去了部队,便是不训练,也可以先熟悉熟悉环境,安顿一家老小。”
宋逾瞟了他一眼:“我进1师,米政委不知道吧?”
警卫“噗呲”一声乐了:“团长偷偷找的1师师长。等把你送过去,团长就要带我们进山训练了。”
为什么?还不是怕米政委知道了,气不过找他算帐。
被警卫拆台了,孔华灿面子有点挂不住,抬腿给了他一脚:“哪来这么多废话!还不去帮宋连长、李同志把出院手续办了。”
“是!”警卫员“啪”的一下立正,敬了个军礼,拿上李蔓递来的各项单子,转身跑了。
李蔓拄着杖拉了张凳子给孔华灿:“孔队长坐,喝水吗?”
孔华灿摆了下手,坐下道:“不用麻烦。”
说罢,看向宋逾:“家里的两老,我已经派人接了。1师的训练计划都是由司令亲自拟定的,他说的不错,要想走得远,基础得打扎实了,部队的训练、武器知识培训、体系制度等各个方面你都得熟悉、了解。”
“嗯,”宋逾点头认同,并真诚道,“谢谢。”
孔华灿心下一松,笑道:“我给你一年时间,一年后我亲自参与你的考核,过关了,我找司令调你过来。”
他那儿可是缉du中心!李蔓下意识地就想反对。
宋逾伸手一捏她的手指,当场应下。
方才警卫的话他听到了,1师既是人才输送基地,那他就不可能久待,总要选个地方,那还不如进孔华灿的队伍呢,一来两人已经相熟,而就这几天的了解,这位有能力有手腕,敢干也敢对底下的人放手,是个人物,有这么一位领导在,他能省去很多麻烦;二来,越是危险的地方,也最容易立功升职,只有他足够强大了,才能护得住家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宋逾:“我爱人的工作,你有跟1师的师长提吗?”
“提了,”孔华灿伸手往口袋里一摸,掏出包烟和一个打火机,“贺师长一听你媳妇是高中毕业生、党员,就给了两个职位,一个是进部队商店当会计,另一个是进子弟小学当老师。”
“病房不允许吸烟!”宋逾伸手夺了他的打火机,转头问坐在身边打包的李蔓,“想进哪个单位?”
“商店。”李蔓将衣服用一块扎染的布包好,放在一旁,接过孔华灿递来的竹篓,捡了张婶帮忙带来的暖瓶、杯子、搪瓷盆、洗漱用品和饭盒,以及她跟宋逾要用的药放进去,再将包袱往上一搁,“我这算是平调吧?”
孔队长点点头。
李蔓偏头看向宋逾:“那你畜牧场的工作……”
他那工作是自己找的,可以接人找班,也可以私下转卖。
“不急,回头问问寨里的知青。”
卖啊,李蔓也赞成,主要的是他们家一是没人可接,二是跟寨中也没关系好得可以白送工作的人家。
“商店简易房里还有我的箱子、被子、毯子、浴桶和买的衣柜,都是新的。”
宋逾:“改天我骑马过去一趟。”
李蔓:“等你身体好透了吧。”
“孔队长——”白芹拉着丁慧一头冲了进来,“你什么时候派人送我们回沪市?”
孔华灿没有理她,而是看向跟在她们身后进来的张婶:“你们单位怎么说?”
“张主任说,看你们的意思。”
孔华灿捏了捏眉心,对办好出院手续回来的警卫道:“小李,回去你问问苏沪地区的战士,看谁要回家探亲,抽两个,安排他们先送这两位回家。”
“是!”
“那明天我们能走吗?”白芹急道。
警卫迟疑了下:“明天下午吧。”
白芹:“还要下午啊,上午不行吗?”
“没这么快。”就是安排人休假回家,战士们手头上的工作不得交接一下。
白芹不满地瘪了瘪嘴。
“谢谢!”丁慧冲警卫和孔华灿微微躬了下身,“这几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警卫倒是好脾气,很是说了番关切的话。
孔华灿看李蔓都收拾好了,拎起竹篓,起身道:“走吧。”
宋逾下床,叠好被子,去推轮椅。
“丁慧,”要分开了,李蔓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她的手饰不是银的就是串了玉石或是绣了花,在这边戴着没什么,出去了,让人瞅见了都是事,何况旁边还站着一个白芹呢。打开挎包翻捡了会儿,抽了条用各式布头挽了小朵花儿的红头绳递给她,道,“明天不能来送你了,拿着留个纪念。”
丁慧伸手接过,爱不释手地摸了摸上面盛开的朵朵花儿,“小蔓,你们要出院回去了吗?”
部队地址保密,李蔓也不方便透露什么,只是笑笑,伸手抱了抱她:“保重!”
“保重!”丁慧笑道,“你以后还在商店做事吧,我给你写信。”
“我要养伤,得有一阵不能去商店,你把信寄给张婶吧,我有时间了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