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蔓放下啃了一半的鸭腿,洗了洗手,连菌子带肉盛了满满一碗端了下去。
楼下,两条鳝鱼已被宋逾拿芭蕉叶子裹好塞给了小毛,见李蔓下来,忙接了碗给他道,“不留你了,赶紧回家吃饭吧。”
小毛点点头,冲李蔓做了个鬼脸,转身走了。
“吓着了?”
“猛然被吓了一跳,过了那一阵就好了。”
宋逾看她小脸还有点发白,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递给她道:“戴着,大师开过光的。”
玉佩温热,带着宋逾的体温。
穿它的红绳已褪去了原有的鲜红,一看就是随身常戴之物。
李蔓忙还回去道:“我有玉佩,在你住的阁楼,晚上我取出来戴上。”
“这个不一样,戴上吧。”
宋逾说罢,转身上楼提了水桶下来,然后拿起楼梯旁的扁担出了门。
李蔓目送他的身影在门外消失,低头瞅了瞅手里的玉佩,这是块墨玉,漆黑如墨,纹理细腻,上面雕着只老虎,廖廖几笔,很有几分古蕴,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饰物,也不是近代的东西。
李蔓猜测多半是他爷留给他的,老人已去,这东西宋逾拿着就是个念想,她不能要,吃过饭还给他吧。
这般想着,李蔓上了楼。
赵金凤放下烤好的鱼,紧走几步,拉着她的手看了看:“没吓着吧?”
李蔓将玉佩揣进兜里,摇了摇头,“我没事,饭都好了吧?”
“嗯,菜多,今儿就不蒸米了,我烤几块饵块,等宋逾担水回来,咱就吃饭。”
李蔓点点头,帮赵金凤拿饵块。
宋逾回来,饭菜已全部摆上了桌,鸭肉咸香酥烂,炖鱼鲜美,烤鱼别有一番风味,就连果蔬蘸喃撇也是爽脆酸辣可口。
李蔓先前吃了些,上桌就没那么饿了,瞅着比平常少吃了不少,两老和宋逾看在眼里,越发觉得她是吓着了。
饭后,四花过来跳舞给李蔓看,一家人就没那么热情,特别是在知道原因后,赵金凤都恨不得拎着孙女的耳朵转一圈,怎么这么傻,韩老师是谁都收的吗?!
李蔓也看出阿奶脸色不对了,遂待四花走后,忙安抚地对赵金凤笑道:“张阿奶说了,什么时候我觉得四花跳得可以,再请我帮忙给韩老师写信推荐。”
宋逾拿起剩下的两条鱼抹了赵金凤炒制的椒盐,拿绳穿了挂在火塘上,不赞成道:“辛苦付出了,一旦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是人都会怨的。”
道理李蔓都明白,张阿奶相求的那一瞬间,她不过想到自家阿奶。
李长河给山羊灌了草药上来,看着孙女笑道:“尽心就成,为了你的前程,我和你阿奶也没少求人。”
李蔓点点头,回屋拿了衣服下楼洗漱。
时间有点晚,宋逾怕她害怕,跟在身后下了楼,守在洗澡间外面。
赵金凤冲老伴挤了挤眼,小声笑道:“我看小两口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嗯,以后接送小蔓就交给宋逾,相处多了,感情自然就有了。”他们老了,也要学着慢慢放手。
“是这个理。”赵金凤赞同地点点头,起身进屋一通翻找,片刻,抱了一堆东西出来,有崭新的搪瓷盆、新木盆、新浴桶,新的棉被、褥子、枕巾、枕套、毛巾被、床单、毛巾等。
李长河一看,都是孙女结婚时,他们两老给准备的东西:“这会儿就用吗?”还有一年,两人才能领证,原来他和老妻商量着,下半年在院里再起一座屋子,等两人领证了,东西摆上,这就是一个新家。
“先用着,这会儿再准备一套新的,也来不及啊。等盖好房子,请人做家具时,再打一套洗漱用具,买两套床上用品。”
李长河点点头,拿了樟木箱、竹篓过来,帮老妻一起归置。
李蔓擦着水湿的头发上来,东西都已经装好了,比她想的还要全。
“阿奶,被褥不用拿新的吧,我屋里原来不是有一套上学用的吗?”
“你忘了,我拆了给宋逾做褥子了。”
哦,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李蔓讪笑了一下,抱着老太太的胳膊亲腻地蹭了蹭,“谢谢阿奶,你真好!”
赵金凤笑着取过孙女手里的毛巾,给她擦头发道:“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
言语间不免带了点伤感,“去了南猛坝,要照顾好自己,缺什么了让人捎个信,让宋逾给你送去。”
李蔓应着转了转头,瞥见宋逾就在阿爷身边坐着,伸手将玉佩递了过去,“这个还你,你房间有一个樟木箱,我等会儿过去,把我小时候戴的那块取出来戴。”
她儿时体弱,容易惊魂,两老不但去寺庙给请了玉佩,还找大师讨了檀木珠串。
第29章
灯光下,李蔓手里的玉佩泛着点点细碎的光,李长河伸手接过看了看:“这是生肖玉!”具体哪个朝代的看不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么一块玉佩,早几年没有大几千买不下来。
宋逾点点头,他属虎,刚一出生,爷爷就请护国寺的了智大师,根据他的生辰八字帮忙雕了这块生肖玉,并念经百日开了光。
他也不知为何,明明他所属的朝代,并没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中有所记载,可他自幼贴身佩戴的玉佩却流传到了原主手里。
宋逾伸手接过玉佩,指腹轻轻拂过老虎的纹路,“这块玉佩,虽然是块古玉,却并无沾染任何污秽,反倒因为开光加持又历经了岁月的洗礼,有了几分镇魂的作用。”说着,又递给了李蔓,“戴几日,再给我。”
赵金凤知道孙女胆子小,怕她经了晚上那一吓,夜里做噩梦,遂不等李蔓反应,就先一步接了,然后撩起她的头发给她戴在颈上:“听宋逾的,戴几天定定魂,过几日你上班回来再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