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自己还是紧张了,从这句话结束后尽力刨除多余的话。
我们直接进入正题,第一个话题是, 自杀还是他杀?
在看到死者的同时, 基本就能确定是他杀了。自杀的缢痕和他勒有显著的区别,这一点法医的报告有详尽的描述,最粗略地看,自杀的缢痕应当在甲状软骨之上, 而死者地甲状软骨处出现了骨折;此外, 你们看。
她走到白单之下椅子处:记住这个位置。
然后她把椅子扶起来, 放到白单正下方, 推了一把椅背,椅子便咚得一声砸在地上。
显然,踢开的椅子不可能有一个折返以刚才我们所见的形式倒地的;其次,这个声音,不可能外面完全没听见;当然还有一点关键的,帕克教授的鞋底并不干净,毕竟从外进来踩了雪水,但坐垫上是干净的。
是的,我们都认可这不是自杀。布拉德倨傲地给予了肯定。
费曼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但他迟疑着仍然点了点头。
关于所谓的密室她的声音有一些紧绷,下意识地,她的视线飘向了歇洛克。
感觉就像是,专家答辩的时候,随时有老师在后面帮忙找补的安心感觉。
阿德莉亚没想到自己在此刻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首先,我们可以肯定,教授是被他人勒死之后伪造成了自杀的模样,根据女仆的证词,教授早上是出现在了诊所里,基本可以判断,教授是在诊室中被勒死的,而不是在旁处死亡再运来。他的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内里的正装没有风雪的痕迹也可以佐证。
查体几乎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被勒死的时候最容易做的,用手拽绳子的动作根据尸体指甲的情况也能判断没有发生。足以证明他没有防范,而凶手力气很大几乎坐到顷刻勒毙。
没有防范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不知道屋内有人,猝不及防被勒死,还有一种是他看见有人,但是是他所信任的人,所以不小心交付了后背。
这时,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费曼探员。
巡查先生,我想确认一下,您确定当时门窗都是反锁的吗?
布拉德探长想开口,但被阿德莉亚扫过来的眼风吓住,讷讷地住了嘴也是同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亲自检查过的。费曼忍住了舔唇的冲动,但没有忍住摸了摸鼻子。
阿德莉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了好荒唐的感觉,四周的一切变成了电影的默片,她突然微笑,好像只是普通的关心:说起来,室内倒是挺温暖的,大家都摘了手套,先生,或许您可以摘了手套?
费曼巡查的面上一晃而过的惊慌之色被她轻易捕获,但他的声音好似很单纯,只是有些不解,他摘了手套,然后有些不安地摸了摸他的手。
阿德莉亚几步走到他的旁边,看似不经意地扫过他的手套:最近干了些力气活?比如井里打水?
费曼没听出他语气里的讥嘲:是的先生,这个天气提水有些伤手,咱们配的这个手套质量不那么好。
在解释他的手套破损的痕迹。
是啊,阿德莉亚看似轻飘飘揭过此章,她就像老道的猎手,弄出些细碎的动静引起猎物的注意,耐心等待猎杀的时机,她慢悠悠地在屋内踱步,但始终保持费曼在她的射击范围内,我们说回密室。
进入密室恐怕不难,只要在附近生活过一段时间,就能轻易了解诊所里的人们工作习惯。
而离开密室如果凶手想要离开密室,只能通过门和窗,当然,门一般就不考虑了,阿德莉亚仍旧微笑着,但眼里没有笑意,从门出去可能遇见女仆、威科姆教授,还有早早到来的特惠诊室的大夫和病人。
凶手显然是蓄意杀人有备而来,他自然不会选那么一条愚蠢的路,那就只有窗户了。
她站在靠东的窗前,一手撑着窗台:向南的窗基本也不会考虑,因为它前面没有遮蔽,也很容易被人看见,如果是熟悉现场的人犯罪,他也一定不会考虑这扇窗,那么只有东向的窗户了。
她伸手,打开窗,冷风骤然涌入室内。
但巡查说它也是锁上的,是吗?费曼。
是的先生。
威科姆教授,还有惠灵顿,他们都没检查过窗户吧。
当然布拉德的话未落地。
就在下一秒,看上去一直顺从的费曼突然暴起,冲到窗前把阿德莉亚推倒在地。
阿德里安!
费曼!
阿德莉亚对摔倒的痛无知无觉,几乎是同时就从腰间拔出枪她的动作没有迟疑、就像是演练了千遍万遍一般
砰!
阿德莉亚以为她会笑出来,但她没有。
她的子弹射中了他的大腿,剧烈的疼痛令他无法翻窗离开,布拉德探长也抓住时机制住了他。
我以为你还能忍耐的,先生,阿德莉亚仍坐在地上,似悲似喜,我还有很多证据没说呢,你的警徽落在地上被歇洛克捡到了;还有教授放在身后架子上通常有两个鼻喷,有的时候友情赠送给病人的,但那天只剩下一只了;医嘱单你撕掉了,但教授写字很重,我可以描出你的名字你是不是以为那是乱写的?就像所有愚蠢的病人一样,觉得看病不认真,药名都瞎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