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歇洛克回头了: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你知道。
歇洛克颇为肯定。
阿德莉亚定定地凝视他灰蓝色的眼睛,终于败下阵来。
器官移植?
移植你这个词用的很专业,和那位科学家的手稿不谋而合,说到科学家一词的时候,他语调上扬带了点讥讽,他对人体的器官能否更换十分好奇,搭起了个草台班子,借着威尔逊的诊所筛选病人。
一开始,他们是弄了些死刑犯的尸体,练练手法什么的,他们也考虑了血液凝集的问题,觉得血液凝集的话器官也一定存不下来,所以他们盯上了做这个课题的威尔逊,等准备正式开始想在活人身上试验的时候,威尔逊也有足够多的记录了。
他们怎么确定威尔逊会接着做?阿德莉亚下意识问。
即便威尔逊不做,他们也有别的办法诱使,更何况提供资金的时候,他们就有谈过这个事情,这就涉及到威尔逊的隐瞒了。
阿德莉亚沉默了片刻:那么钱从哪来的?
詹姆斯克林特或者说詹姆斯和克林特两人一起给的,这就是苏格兰场所揭示的真相。
他们绝不是什么有资产的人,我很难相信那天我们看到的那些人能凑齐开一家诊所的钱,那起码是要抢过一次银行才能一次性掏出那么多,阿德莉亚的语气有些奚落,所以这一点来说,你摸到真相了吗。
是啊,弗兰奇显然不是真正核心,他只是这么一件小事的实践者,歇洛克再次看向窗外,没再看他的室友,再次把琴驾到肩上作出演奏姿态,我敢打赌,这背后还有更黑暗的东西。
伦敦最大的事业就是犯罪。
阿德莉亚不知从哪里见过这句话,也不知为何说了出口。
她的室友放下琴,看了她一眼:或许你是对的。
我总能找到的。他仿佛叹息般说出,再次回头看向窗外,做出演奏的姿态,手腕轻轻抖动,小提琴便发出了优美的颤音。
阿德莉亚盯着他的背影,耳边却好像是静默的。良久,她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把早上整理的报纸拿在手上。
出门之后,她站在街道上回望,歇洛克孤身一人在窗前,仍沉浸在演奏之中。
他现在还摸不清黑暗里的力量是什么,但是,他是不是可以做到?
作者有话说:
歇洛克:你夸他勇敢正直?你都没这么夸过我?(震声
实在没敢在正文里崩人设,但作话可以崩一下下
第18章 兴趣7
大约一周以后,阿德莉亚清早出门,准备去实验室工作。
早报!早报!萨利区女教师失踪之谜!背后竟有恐怖科学家!
报童在街头穿梭着,不时停下来询问:先生,要一份报纸吗?
阿德莉亚本来想着家里订了报,不欲购买,可架不住报童认出他来了。
赫德森先生!您要一份吗?报纸上有您的名字!
报童是活跃在贝克街的小孩,叫维金斯,现在才七八岁大,很是机灵,阿德莉亚并不介意为他支持一点业绩。从口袋里掏出了硬币,递给维金斯,她拿过报纸,离上班还有一会儿,索性就坐在长椅上看了起来,正好这样也不用回去和福尔摩斯硬聊她还没想好如何处理室友关系。
维金斯知道这位先生寡言,响亮地道了声谢便拿着报纸奔往他处了。
阿德莉亚难得看报纸时有了明确目标,这篇《惊案!女教师失踪与疯狂的科学家》就在头版头条,占据了接近一整版的篇幅。
其实能够预料到报纸最后呈现的效果,可阿德莉亚还是认真地看完了:整篇文章着重叙述了女教师失踪是多么离奇而没有痕迹,伟大的格林探长敏锐地抓住了被大多数普通人会忽视的细节,如同鹰犬般迅捷地破获此案。
如果说夸赞格林警长的有二十句话,对比下有两三句表扬了苏格兰场的新生血液霍普金斯,以及最后一句
热心机敏的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与他的朋友赫德森的帮助。
意料之中。
阿德莉亚仔细又读了读,全文根本没有提及器官移植的事情,而是变成了更具神秘色彩的嗜血症,弗兰奇博士有饮血的怪癖,挑选特定的新鲜女性血液。
或许是苏格兰场出于某些考量,报纸上也全未提及失踪的的风俗女的尸体是怎样的凌乱,也完全不提及那个噩梦般的实验室。
苏格兰场有这样的力量吗?操控报纸什么的。
你这是在欣赏报纸上自己的名字吗?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就在左耳边响起。
阿德莉亚差点从长椅上弹了起来见鬼,这个人没点距离感吗?就直接这么凑到她后面跟她一起看报纸?还有就是,在大街上看报纸怎么也能遇见他?他不是刚刚还在家里坐着吗?
她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将距离拉开一些,面上一派镇定模样:当然不是,热心机敏的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大概是触及了他的笑点,歇洛克爽朗地笑出声,短暂几声又停了下来:我倒是不介意这个形容,虽然那可能不过是记者凑字数的描述,侦探的朋友赫德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