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累,想早点洗澡,于是进屋拿换洗衣物,找好后一抬头,瞅见宋峤倚在门框上看我,吓了一跳,语气不善:“你杵这儿干嘛?”
他微微偏头,身体冲我斜了斜:“我等会洗完穿什么啊?”
我给他翻出一件T恤和一条大裤衩,问:“你穿这个还是穿我睡衣?”
宋峤这个人习惯裸睡我是知道的,但他夏天和冬天都有睡衣。前一晚在我们的合租屋里他穿着他夏天轻便的睡衣,把冬天的那套给了我。我这个人比较省事,热就穿T恤大裤衩睡,冬天才穿睡衣。
“随便。”他说。
我拿着T恤和裤衩走出房门,道:“那你穿我睡衣吧。”
宋峤进来的时候,我刚脱光了衣服取下莲蓬头把身体冲湿。该死的是,这个房子的卫生间是拉缩门,他“哗”地一下就这么赤条条出现在我面前,在开着浴霸冒着热气的狭小空间里简直像个漂亮的裸体雕塑被推上了舞台。
虽然我见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但现在和以前又怎么一样?
我一怔,手里的莲蓬头都掉到了地上,水滋滋地喷着我的脚。下意识地想捂,却又不知道捂哪里,后来又觉得做作,干脆敞开了斥他:“你进来干吗?”
“洗澡啊。”他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说:“你不能先等我洗完?”
“为什么要等你洗完?”他说,“我就是要和你一起洗啊。”
我的天,他是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的?都不给人一点缓冲和消化关系转变的时间。
我知道我有点矫情,毕竟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大家同为男人,翻来覆去也都是那些套路。扭扭捏捏大可不必,况且我们也早都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少年。就算宋峤说了自己没那个意思,但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就多少应该有些准备。
算了。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
我弯身把莲蓬头捡起来,瞧见镜子里的自己不知因为热气还是别的什么,脸红得和脖子显然不是一个色。
心头当然异样。如果这时候进来的不是做了那么多年朋友的宋峤——
现在关键并不在于他是个男人了,又变成了怎么从心里把他从朋友过渡成男友——
真操蛋啊。
宋峤从我手里接过莲蓬头,哗哗喷在自己身上,笑:“裴裴你很紧张?脸怎么这么红?”
我伸手去挤沐浴露,并不想搭理他。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他把莲蓬头挂好。我暗暗舒了口气。
后背却突然一重,肌肤交叠着肌肤的灼热简直要把我的四肢都烫得发痛。宋峤的下巴搁上了我的肩窝,手覆在我的按向沐浴露的手上,我像被催了眠似的顺着他的手把散着香气的乳状物抹在身上,一圈一圈划开细密的泡沫。
我呼吸一滞,心如擂鼓,声音都有些不稳:“我,我自己来。”
宋峤说:“我帮你。”
他一手箍住我的腰,我猝不及防,股缝就擦上了他的阳具,瞬间脑子都轰隆隆炸开了,吞咽口水的时候都觉得喉头干黏,想推开他,但四肢发软,整个人紧张得都不知往哪里钻,只能虚浮地挂在那儿,用手耙着洗漱台。他的声音一下一下扫在耳畔直发痒:“别动。”
我只能呆滞着,看宋峤用另一只手又挤了沐浴露往我身上抹开。他的手像游蛇一样从我的脖颈到肩头,又从锁骨蹿到腋下又滑向腰侧,热气蒸腾间,像吐着红信子的湿黏的妖口,历经之处悉数张开密密麻麻的毛孔,剧烈颤栗。在耻骨那里流连最久,指尖先缓缓推开,然后是整个温温的手掌,纹理伸着枝芽,猛地突破了蓬松的土层,身体根部有股新生的抖着阳光的热痒。然后又摆着尾毫不犹疑地顺着我的臀部一直钻上脊骨,一节滚着一节,肩胛也在微微张合着。
宋峤亲了我脖子上的骨结,应该是从上往下数的第三个。
我被体内的热烟熏得双眼发红,只能别过脸和他接吻。我觉得宋峤的动作并不是在刻意挑逗,要不然他会直接把手伸向我的下体或者挤进我的后庭,但他没有,只是非常稀松平常的情侣之间洗澡抹个沐浴液而已,我就整个人像溺了水似的,四仰八叉地软在了他的怀里。
除了苏琳琳我真的毫无经验可言。而且那次经验,也是好几年之前的事情了。
确实很羞耻,但整个人转过身体和宋峤面对面啃咬的时候非常兴奋,他的腿挤进了我的两腿之间,我的后背紧紧抵在了洗漱台上,大理石冷得我的浑身一抖,就被宋峤的手垫在了下面。
和我们在南湖边上的亲吻完全不同,宋峤这次嘬着我的舌头,完全不像他平时喝开水的小鸡崽模样,他毫不客气,霸道又猛烈地夺走我的空气,鼻息重重喷在我脸上,让我几乎睁不开眼,只能剧烈地喘息着,从喉头发出呜咽声。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发出这种声音,作为男人怎么会不知道,这种声音就像盛情邀约。但毫无办法,只能双手抱着宋峤的脖子,要不然我真的会四肢瘫软到滑坐到地上。
我也不知道我们亲了多久,反正沐浴露估计都干在我身上了。我们两个都被吻得硬邦邦,像两把蓄势待发的大刀,利刃相抵。
“怎么办?”我不知所措,好怕宋峤一个反身把我扑在台子上,挺身挤进我体内。他比我高,又一开始占尽优势,并且经验丰富。
我真的还没准备好。只能丧着一张脸问他。
大概看出我的为难,宋峤说:“要不然我用嘴?”
我连连摇头,道:“用手吧,我也用手帮你。”
然后我们又开始接吻,手交叉着为对方撸动着,直到完全发泄出来,我还是异常茫然。
这种茫然持续到我们规规矩矩洗完澡出来。宋峤一脸神清气爽,见我兴致好像不怎么高,便问:“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