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出发去给院长扫墓前,程越霖先开车带她去了趟孤儿院。
到了门口,阮芷音开门下车,去找于院长取东西,程越霖坐在车里等她。
孤儿院里,孩子们才刚吃完早饭,都在院子里打打闹闹,一张张小脸扬着笑意。
穿过甬长的食堂走廊,阮芷音掏出手机,刚想给于院长打个电话,就看到不远处,于院长正和一位年轻人说着话。
对方余光看到她,嘴角轻勾,转头同她打了招呼:“芷音姐。”
和于院长说话的人,是周鸿飞。
“原来鸿飞和阮小姐认识?”
一旁的于院长似是有些意外。
周鸿飞在国内读的大学,这些年回来得多,比起只通过电话的阮芷音,和于院长更加熟悉。
察觉于院长不晓内情,周鸿飞只是点下头:“算是认识。”
并没有解释其他。
当年阮芷音回到阮家后,陈院长让她不要再回孤儿院,不希望她在孤儿院长大的事被人反复提及,避不开被指指点点,影响她的生活。
于院长瞧了瞧两人,也很有眼色,紧接着说道:“那你们先聊,我去把元元喊来。”
等于院长走开,阮芷音环顾了几眼,没有看到江雪莹的身影,于是笑着问到:“雪莹呢?”
“我们今早才到,她晕车太厉害没精神,我让她在酒店休息。正巧手机没电,怕于院长一直等,我就先过来了。”
周鸿飞简单解释完,又笑着看向她:“芷音姐,你是自己来的许县?”
阮芷音摇了摇头:“不是,和我丈夫一起,改天有空,好好介绍你们认识。”
哪怕程越霖已经因为周鸿飞吃了几回无中生有的醋,两人却一直没有见过面。
周鸿飞之前就知道阮芷音结了婚,却不知对方是谁,这会儿随意问了句:“是那位给院长打过电话的先生吗?”
阮芷音微怔,继而轻轻摇头:“不是。”
周鸿飞听罢,瞧了眼她的表情,收回了要说的话。
说话间,于院长领着元元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元元还是有些腼腆的模样,眼神怯怯地躲在于院长身后,给阮芷音递来了一张卡片,是她自己涂了画的贺卡。
阮芷音眼里蕴着温柔的笑意,伸手接过,摸摸她的头:“画得很好看,谢谢元元。”
元元朝她笑笑,露出洁白小巧的牙齿,然后又不好意思地躲回了于院长身后。
过了会儿,有个女孩跑到元元身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拉着元元一起跑开。
于院长望着院子里嬉闹的两个孩子,和阮芷音解释:“元元是被拐卖的,才来孤儿院几个月。她对父母还有些印象,每次院里来大人,都会跑出来偷看是不是自己的爸爸妈妈。说来也怪,她平时不爱说话,对你倒还亲切些。”
“可能是有缘分吧。”
她和元元的经历,倒是有些重合。
阮芷音说完,瞧了眼手里的贺卡。
穿裙子的女孩,和穿西装的男人。
虽然贺卡上的涂鸦画得很简单,但也可以看出,上面的两个人是她和程越霖。
拿完了贺卡,她想着程越霖还在门口等她,又简单聊了几句,便同于院长和周鸿飞道别。
快要走出食堂的长廊时,又有人从背后喊住了她。
阮芷音转过头,是周鸿飞。
“芷音姐。”对方迈着阔步走到她跟前,委婉问道,“如果还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问问任先生他爷爷的住址?”
“任先生?”阮芷音皱了下眉,目露疑惑。
周鸿飞点点头:“嗯,他爷爷是嘉洪医院的老院长,我无意间听说任老身体抱恙,想等过两天回嘉洪时去探望下,毕竟当初任老帮了陈院长,也和我有些渊源。”
下飞机的时候,周鸿飞就看到了那位当初送陈院长去了医院的任先生,但一时没敢认,就这么错过了。
阮芷音闻言,攥了下指尖。
下一秒,她紧抿下唇,凝起眉,声音似乎颤了下:“你说的这位任先生,知不知道他叫什么?”
周鸿飞有些诧异:“没记错的话,应该叫任怀。”
……
独自从孤儿院出来,阮芷音怀着恍惚的思绪,坐上了停在门口的车。
程越霖见她目光空洞地上了车,不解地皱了下眉,可看了眼车载屏上的时间,还是先调出了去浮鞍山的导航。
可车子才刚开出几百米,就慢悠悠地靠边停在了道路一旁。
“阮嘤嘤,这是不让我开车了?”
程越霖微哂一声,低下眼眸,无奈看着紧抱着他,靠在肩膀上的人。
阮芷音没有松手,停了会儿,抬眸看他一眼,声音很低:“可我现在就想抱着你,那……你能让我抱着开车吗?”
程越霖挑了下眉,笑了笑,用余出来的手解开安全带,两条长臂一揽,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声线中透着揶揄:“昨天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今天进去一趟,出来就撒起娇了?”
阮芷音平视着他俊朗的眉眼,手缓缓贴上他的侧脸,嗓音有些轻飘:“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