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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低的泣着,垂落下的是香露。

隐颤的嗓音,秦淮河的水浸润过似的,妖娆软柔。

周临渊睁开眼,俯身抱住了她。

胸中深不见底的沟壑被踏踏实实地填满。

虚空被驱散。

他低头吻住娇艳欲滴的唇瓣,几不可闻地叹息。

原来世间真有淬了毒,叫人堕落沉溺、无法自拔的惊美。

是他没有从来体味过的滋味。

也不会再有第二种。

窗外,已然到晓。

周临渊略歇了一会儿,起床冲了凉水澡,便回来换上干净的衣裳,准备去衙门里点卯。

虞冷月已然沉睡。

她侧躺着,小腿伸在外面,纤薄脊背压根儿没盖住被子。

一定是疼坏了。

昨晚她少有的哀求了他。

周临渊走过去给她盖好被子,秋香色的床单上,一抹暗红。

他手腕微滞,便替她轻柔仔细地盖上被子,动作极尽温柔,似呵护一片薄脆的花瓣。

从宣南坊到衙门里,光是坐马车就得许久。

这还是不用上朝的日子,否则更得赶早。

顾豫驾车,周临渊在马车里不出一言。

他知道,三爷定然是睡着了。

为着那姑娘的事,熬了好几天,没一日安睡的,昨夜瞧着也未安睡。

次日得上朝。

顾豫来接周临渊下衙门的时候,道:三爷,是不是回周家?

周临渊颔首。

走到半道上,顾豫忽听见吩咐:去明苑。

周临渊闭着眼,唇角轻扬。

食髓知味,回味无穷。

明苑。

虞冷月睡到了午膳都过了的时辰,略吃了些东西垫肚子,便看起了话本子。

如今最发达的几个行业里,造纸算一个,举国各地,书肆林立。

三必茶铺附近就有好几家。

她同雪书甚少踏足,这几日养病,闲得厉害,才叫雪书买了几本过来。

翻了翻,都不是她喜欢的故事,兴致索然地丢开了,继续躺着。

她想喝水,又因为有些疼,懒得起来,更不好意思喊王喜家的,就用脚去勾铜盆旁边的水壶。

周临渊回来时,便看到她趴在床上,用脚指头和水壶较劲。

他俯身,捡起水壶,给虞冷月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问道:不会叫人么?

虞冷月扯开衣领子,幽怨地瞪着他说:我没有脸叫。

其实不用扯衣领,稍稍露出一点脖子,都有红痕。

她做不到旁若无人顶着一身印记。

周临渊坐在床边,压着声音问:你这样羞,床脏了,怎么办?下人总是要来清洗的。

虞冷月一边喝水,一边露出一双提溜转的黑眸:你洗。

要不要一并都替你洗了?

周临渊勾了勾她的衣领,明明替她把衣裳正好,可虞冷月却觉得再下流不过了。她捂着胸口说:这个我自己洗。

替她洗小衣之前,当然是先给她宽衣。

他似有天然的优势,总是高高在上,习惯掌控与享受旁人的臣服。

羞耻极为浅淡,更多的是霸道,是侵占。

两人较量之势上,她反倒渐渐因女子天然的娇羞,处于劣势。

而这羞,却是最拿人,最撩拨人的。

周临渊俯首于这份欲说害羞,欲拒还迎的羞意里。

甚至有些被拿捏了,有些烦躁地问:伶娘,这是欲擒故纵?

虞冷月气鼓鼓地回:你说是就是。让你吹灯你不吹,吹了我不就不擒你了。

周临渊起身去吹了灯。

借着夜色,虞冷月露出尖锐的小獠牙。

你怎的这样青涩,难道没有过通房丫头?

没有。

骗人。

吃醋了?

没有

周临渊语气微顿,淡声道:是有过,觉得无趣,没进屋就被打发了。

那还是徐氏给他挑的丫头。

一则是的确无趣,二则不喜欢徐氏在他身边安插人。

后来他也看过画册。

却也不及,与她的万分之一。

虞冷月只是轻轻一笑,咬他一口,打趣着问道:哪样算有趣?让你疼的是么?

周临渊喉间溢出一段轻哼。

可能疼痛的确难忘些,也让人清醒。

夹道那次的相逢是,现在也是。

伶娘。

嗯?

他以沙哑的喉咙唤她之后,半晌没说话。

虞冷月觉出些疼意,毫不客气地带着报复咬回去。

他给的疼意,自然也轻了。

周临渊在愉悦与疼痛中,越渐沉沦,在沉沦中清醒。

如此反复。

幼年时候,与母亲、兄长相处的日子,像潮水一样涌来。

在她的身边,他好像看到了幼年的自己,有血有肉,有喜有怒,那样的欢快鲜活。

他很想同她说,他母亲也期望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还有,他想娶她。

作者有话说:

补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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