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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书连忙抬头,忍俊不禁道:你胡想些什么?难道你还以为,我要逼着你二择其一吗?

虞冷月淡淡一笑:我以为,你不愿意我无名无分跟他在一起。

雪书摇头,不甘又无奈道:有名有份又怎么样。嫁夫从夫,不过是成了另一种奴婢罢了!运气好些,遇到个会疼人的,也免不了孝顺公婆、应付叔伯妯娌,没有一日是气顺的。

运气不好稍不顺意,被丈夫活活打死,或被卖了,或拼命生下孩子,孩子又被拿去卖了。这样的事,咱们在秦怀河边,没听过一百件,也有九十九了。

凭什么呢?偏女人生来就是当牛做马给人作践的?

虞冷月默然。

这里所有的女人,全都是卖身为奴,以不同的方式。

见了太多,她已经学会眼一抹,假装习惯,所以从不和雪书谈秦淮河边的画舫上,为什么全是女人。

雪书眼明心亮地说:若不求个名分,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自由。什么时候,你想走了,咱们一块儿走,换个地方开铺子,找个庵堂当尼姑也好,人活一世,不过求个平安顺遂,万事称意。

她有一种体贴温柔,没有将男欢女爱里美好的一部分否认。

虞冷月直直地凝视着雪书,莫名笑了笑,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会这样笑。

只觉得,雪书离她更近了。

雪书有些羞赧地说: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实在是在金陵见了太多,自然而然地生出这样的想法,她甚至不知道对不对。

她说:总之我只是想叫你知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做什么我都跟着你。只是,你要慎重,别轻易把身家性命攥去别人手里。

虞冷月笑:没有。我就是好奇,进京的时候你怎么不同我这般说?

雪书道:和周家的婚事,毕竟是老爷临终夙愿。如今全都由你了,你大可自己选就是了。

她又担心这番话搅和了虞冷月和周临渊,连忙补了一句:我也只是胡乱说说,你若日后还想嫁人,也不要顾及我今日说的。凡事有舍有得,嫁了人也未必不好。

虞冷月忍俊不禁:合着好坏都让你说了。

雪书也跟着笑了。

末了,她还叮嘱道:只一样,你若不图名分,只图他的心意,他又待你不全心全意,需要你与旁人争一个男人,就是不值当的,趁早与他断了。让旁人来决定自己的心情,这是最蠢不过的事了。

虞冷月握着雪书的手,承诺一般,道:花无常开日,我不求一生一世,但求一双人。

好一个花无常开日,不求一生一世,但求一双人。

门外,周临渊恰好听到这话。

推门的手,收了回来。

他幽暗的眼眸渐冷。

为什么她不想求一生一世?

周临渊转身离开了阁楼。

虞冷月再见到周临渊,是三日之后了。

他是和仇御医一起来的。

幸好脑子伤得不算严重,静养几日后,略动一动脑子,也不觉得头晕了。

仇御医来诊脉之后,说:脉象无异,应该无大碍。

又让她再静养些日子。

天色黑了。

顾豫送雪书回三必茶铺。

周临渊也送仇御医出去。

虞冷月躺了一刻钟,不见周临渊过来,心道,他从来不在这里过夜,夜里应该不会来,便闭上眼休息。

王喜家的,还守在隔壁,随时听吩咐。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还有关窗户的声音。

那人走近床榻,带来一阵寒秋之夜的冷寂。

虞冷月眼睫轻颤,却未睁开眼。

一副安静的睡颜。

那人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了抚她脑袋上的纱布。

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眉尖、鼻尖上的小痣、和苍白的唇。

他俯身低了低头,鼻息在夜里显得温热,悉数喷洒在她的面颊上。

将吻未吻之际,似因繁杂思绪,顿然止住了靠近她的动作。

到底还是准备起身离开,不肯将吻轻挑落下。

蓦然间。

虞冷月睁开眼,搂住周临渊的脖子,吻了上去。

周临渊推开她,手掌未敢着力,只是轻轻地推,自然也没推开。

但这样的排斥抗拒,已足够使一个动情的女子觉得耻辱。

虞冷月含水双瞳微红:顾则言,为什么要屡屡避我?你一开始就骗了我,其实你早有妻室?

她对上他的眼眸,那也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眼睛。

明明冷漠,却似乎极力克制着什么。

周临渊侧眸避开虞冷月的视线,伸手去掰她的手,低声说: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虞冷月同他较着劲儿,没放手,以至于,手腕被他掰痛。

连带脑袋上的伤,也跟着疼。

她蹙了蹙眉,眼泪顺着眼角流落。

好疼。

她说。

周临渊吸了一口气。

秋夜的寒意深入肺腑,耳畔是她低低的啜泣声,密密麻麻似骤起的暴雨砸在心口。

虞冷月松开手,往墙那头别了脸,凄声一笑:你不肯说,我就当自己猜对了。是我看走了眼,明日我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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