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曼留下与张琳琳叙旧,穆焕回到后台,就看见了等候在这里的轩辕华韵与乔羽等四人。
轩辕华韵的表情说有多复杂就有多复杂,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最后手臂张开,又笑着拥抱他们,为他们祝贺。
只是往日里活泼开朗的一姐,在回去的路上,显得格外的沉默。就连刘静也没有如往常那般安慰她,也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走了一路。
很多时候,大家都喜欢用前浪后浪来打趣竞争者的关系,可事实上前浪并不想被拍死在沙滩,却又无能为力地面对当前形势。
那份苦涩,只能藏在伪装的大度和笑容下,独自品味。
这也让队里的气氛变得很不好,就连平日里最会调节气氛,如同润滑油般存在的乔羽,也无计可施。
大家离开了滑冰馆就坐上了等候在那里的大巴车,警察正在拆卸护栏,等待穆焕和黎昕领奖采访和换衣耽搁了很长时间,广场那边几乎看不见人。
大巴车已经启动,开了换气和灯光,但迟迟没有出发,因为于一曼还没来。
等待让车里的气氛逐渐压抑,相互间都不交谈,有的闭眼睡觉,有的低头看手机,黎昕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左右看了一眼,从背包里拿出了他细致缠好的铜牌,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凑近了仔细地看。
穆焕看着觉得有趣又可爱,便将身子倾斜,头几乎靠在了黎昕的肩膀上,与他一起看那手里的铜牌。
黎昕肩膀吃了力,不走心地抖了抖,见抖不掉这个大脑袋就干脆地放弃,继续研究铜牌。
奖牌做的很官方,中间是大赛的logo,边上一圈是英文字母,下面则是年份。翻转过来,logo变成了暗花,中间印着一行微小的英文字体。
黎昕又凑近了几分研究,突恍大悟地转头:我知
话没说完,停下了。
这一转眼,就亲在穆焕的脸上,清爽的气息钻进鼻孔,又在肺部旋了一圈却找不到出路。
黎昕屏住呼吸,心脏顿停。
意外,不过是意外而已。
但是短短时间,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定在当场,竟忘记了反应动作。
穆焕清楚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交缠着,时间和空间好像都不存在了一般,有妹丛诳刂谱潘的身体,让他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
于是他就这么看着黎昕的脸被闪烁不停的警灯映照出斑斓的色彩,犹如在脸颊上挥出了一道彩虹,是穆焕见过的最魔魅的彩虹,一点也不灿烂和纯粹,反而释放着夜的靡丽和诱惑。
对视。
安静的看着彼此。
想要躲开的黎昕在穆焕的姿势和态度里看出了妹础
这样的眼神,还有不避不闪的姿态,是因为他也对自己生出了同样的期待吗?
比如再靠近一点点,接个吻妹吹
期待在心里生出,像是在心里种下了魔种,黎昕看着穆焕的眼神逐渐迷蒙,直至某一个时刻,眼眸突兀转下,落在了近在眼前的嘴唇上。
穆焕的唇是一个很适合接吻的唇,上嘴唇虽薄,但唇珠明显,唇角有着清晰的上挑感,下嘴唇的唇肉则生的丰满厚实,黎昕几乎可以想象吮上去的感觉,一定香极了。
在那唇的诱惑下,黎昕又试探性地往前靠了一点,见穆焕没有动,于是心一横眼一闭,就要亲上去。
也是在这一瞬间,车身微微摇晃,于一曼终于来了。
穆焕只觉得那限制自己,将自己维持一个动作拘在一处的空气像是被这摇晃搅乱,有了明显的突破口。
他急忙直起身来,避开了眼下尴尬的一幕。
黎昕一嘟唇,亲了个空,独留下邀吻般的嘴型,亲了个寂寞。
他睁开与穆焕对视了两秒,继而尴尬地咳嗽了一嗓子,你也觉得尴尬我就放心了,我也觉得不靠谱,还是当事业伙伴更长久。
顿了顿,他指着穆焕的鼻子说:我今天是太兴奋了,上了头就容易冲动,明白吗?
穆焕看黎昕睁大的,隐含威胁的眼睛,好像他今天要是不顺着他的思路把这事儿给粉饰太平了,他就要一口咬死他的模样。视角的余光看见已经上了车的于一曼,还有跟在他后面上来的李琼,心绪瞬间收敛,含糊回应:明白。
黎昕得了答案露出了笑容,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回,偏向窗外的眉心又缓缓蹙了起来。
穆焕则歪头看向才上车的两人。
视线与李琼对上,穆焕露出微笑,对这位赛场上的裁判,学业里的老师,他有种天生被克制的紧张感。
李琼并没有回应穆焕的招呼,视线在他身上稍作停留,就被于一曼邀请着在前排坐下。
大巴车终于开动。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车辆穿过城市,地面的积水倒影出路边的霓虹,时明时暗,照在黎昕的脸上。
黎昕将头靠在玻璃窗上似乎睡着了,穆焕没有打扰他,也不愿意深思自己刚刚那略带着纵的默许是妹匆馑迹他很爱黎昕,犹如珍爱自己一样爱着对方,但要让这份单纯的感情染上情谷欠的色彩,是他现在暂时不想面对的。
或许要再相处相处,才会明白自己究竟愿意为了黎昕,做到妹闯潭取
大巴车在半个小时后将他们送到了别墅门外,此时已经是深夜,邻居都熄了灯光,下车的时候赵助教提醒他们动作轻一点,在y国,打扰别人的睡眠很容易会被报警,小心明天就上了国内的法制新闻。
大家哈哈干笑了两嗓子,但下车后确实收敛了动作。
进了屋里,终于没有了潮湿的感觉,伦市的湿冷是裹着衣服往皮肤上黏的难受。
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房间洗个澡,穆焕想着黎昕要先用浴室,就落在了后面。
他看见先进屋的于一曼和李琼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赵助教正在问他们喝茶还是喝咖啡。
李琼说:这么晚了,一杯水就行,喝了茶我睡不着。
说完,视线落在穆焕身上,招手:你过来。
穆焕走过去选了一张远离对方的单人沙发,于是赵助教又多备了一个杯子。
李琼此刻脸上挂着笑容,没了工作时候的严肃,细细打量穆焕:听说抛跳是赛前不久才练出来的,勾手5周更是今天才第一次练习?我倒是想知道,你们胆子怎么这么大?
穆焕做出晚辈足够谦逊的姿态:抛跳不是赛前不久才练,其实和我黎昕才组队的时候就在为这个动作努力了,我增肌训练差不多两个多月了,是吧,于教。
于一曼点头:抛跳五周虽说是最近才成的,但这两个孩子确实准备了很久。至于勾手跳,你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发力方式,一旦他们可以完成五周抛跳的高度,勾手跳其实更适合他们。
李琼赞叹:天赋啊,花滑这东西努力是一回事,也确实很是天赋。如果不是我了解过你们的情况,很难想象你们才搭档半年。我必须说的是,让你们脱颖而出的是五周的技术动作,但真正垫定你们成绩的是你们的花滑基础。
滑的很棒。
昨天比完赛后我们裁判组还开了一个会,会上就把你们的比赛视频重复播放了五遍,五遍啊,你知道吗?只有安德列夫他们的比赛视频在我们做分数分析的时候会这样重复播放。
你们在冰上表现的非常松弛,姿态也很完美,这应该和你们滑单人时候打下的基础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