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来:“晚饭时我几乎没吃什么,都快饿扁了,我想,你应该也饿了。”
他点头:“的确有点饿。”
“尝尝我的手艺!”她拿着汤勺,像挥舞魔法棒似的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弧线,“要是太淡就加盐,要是太咸就加水,反正不许说不好吃!”
他当然不会说不好吃,不仅吃光了面条、青菜和两个煎蛋,还把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庞倩收拾了厨房,洗完澡回到主卧时,顾铭夕已经躺在床上看电视了。
她爬上床,顾铭夕自动挪开,说:“被窝暖好了。”
“真乖。”她抱着他,音色轻柔而诱惑,“顾铭夕,我有时候会怀疑,我们是不是已经结过婚了。”
“唔?”他不解。
“我们这样子,和夫妻有什么两样。”庞倩撅起嘴,“你是不是给我催过眠,其实,我们已经登记了?”
“没有。”他压着下巴看她,“我们随时都可以去登记的,是你一直说,要等考试结束。”
她撇撇嘴,小声嘀咕:“真没诚意。”
“嗯?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她突然跨坐在他身上,解起了他的睡衣衣扣,“我是说,咱们做功课吧。”
他惊讶地张了张嘴,还什么都没说,她已经俯下//身来,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
春节过去,在庞倩这个半吊子“经纪人”的参谋下,顾铭夕又签掉了一本书的全版权,他把那张八十万的银行卡交给庞倩,说是迟到了的情人节礼物,让她这个专业人士去理财。
她居然还不满意:“为什么这一次的价格反而跌了?是因为你不受欢迎了吗?”
顾铭夕笑:“不是,是因为这本新书没有《螃蟹小姐》那么红。”
“噢!”她羞涩地捧着自己的脸,“我就知道,果然是因为我太可爱的缘故!”
狗腿军师给顾铭夕出主意:“其实,你可以画《螃蟹小姐》的续集,叫做《我的螃蟹太太》,然后再是《我的螃蟹儿子》,《我的螃蟹孙子》……这样我们就有赚不完的钱啦!”
顾铭夕:“……”
三月初,复旦大学研究生院公布了考研初试分数线,庞倩顺利地上了线,得到了三月底去上海的复试机会。
邹立文给庞倩打电话,叫她周末安排一天,他带她去一趟上海。
“我给你介绍导师。”他说,“复试有面试,提前和导师沟通很重要。”
庞倩简直感动得要哭了,到了出发那一天,邹立文的车停在楼下,通过后视镜,他看到庞倩和一个年轻男人一起走来。
那个男人个子挺高,与那张青涩的大头贴相比,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邹立文的视线掠过了他双肩下的空衣袖,降下了车窗。
庞倩已经在他车外弯下腰,说:“领导,今天我带家属,没问题吧?”
邹立文无奈地摇头:“我能把你男朋友赶回楼上去么?”
“不能。”庞倩笑嘻嘻地拉开后车门,和顾铭夕并排坐下,说,“领导,给你们俩介绍一下,顾铭夕,我男朋友,邹立文,我的领导。”
“前领导。”邹立文启动了车子,补充道。
“不不不,以后还会是领导。”庞倩的嘴巴像抹了蜜,“领导,我可不想毕业就失业,以后还得您多关照呢。”
顾铭夕被她逗得笑起来,说:“邹先生,你好。”
“你好。”
邹立文觉得自己就像是专职司机,一路上,只听到后排的庞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顾铭夕偶尔会说两句,邹立文却是专心开车,一语不发。开了半小时,庞倩突然说:“哎呀,带了早饭都忘了吃了。”她拿出塑料袋,问邹立文,“领导,吃煎饼吗?我男朋友做的,可好吃了。”
邹立文:“不用,我吃过了。”
庞倩也不和他客气,取出煎饼就啃了起来,还喂顾铭夕吃了两个。
车厢里一股韭菜煎饼的味道,邹立文取下太阳镜戴上,对着庞倩,他向来没辙。
车子到了上海,邹立文直奔母校复旦大学位于邯郸路的本部,他联系了导师,带着庞倩去了导师的办公室,顾铭夕就一个人在楼下等他们。等了一会儿后,他开始对着这校园好奇,独自一人慢悠悠地逛了起来。
他走在日月东路上,经过了一幢幢教学楼,路边树木茂盛,有年轻的学生三三两两地经过他身边。有人注意到了他的特殊,却并没有表现惊讶,而是对着他微微地笑了起来。顾铭夕也对着他们微笑,他继续往前走,便看到了复旦的地标性建筑——142米高的光华楼。
“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日月的光辉,天天都照耀在这大地。
顾铭夕站在光华楼前,仰面看它,这是一幢年轻的建筑,但是在它面前,顾铭夕只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他突然很羡慕庞倩还有机会进这高等学府学习,成为这学校里的一份子。他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和庞倩并肩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她告诉他,她想考上海的大学,顾铭夕笑着问她,有想念的学校吗?
她眼睛都亮了起来,说:“有啊!复旦啊!”
那时候的他们,多么年轻。
庞倩和邹立文从导师办公室出来时,给顾铭夕打电话,他说他在校训墙那里。
两个人过去找他,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庞倩感受着这学校陌生的校园风光和人文气息,心情也激动起来。
邹立文的表情却一直淡淡的,他双手插在西裤裤兜里,有一句没一句地提醒庞倩复试时要注意的事。路过篮球场,他突然停了下来,往球场上看了一会儿,才和庞倩一起往前走。
庞倩歪着头看看他,八卦地问:“领导,你是不是想到你念书时的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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