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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疼的睡不着,他要帮我看着盐水,自然也不能睡,一直等到盐水挂完,他帮我拔了针头,我也还是没睡着。
看见他还坐在床前,跟尊塑像似的,我往床里沿打了滚,给他腾出了个位置来“上来睡吧。”
我以为他又要拒绝了,毕竟他好像不太愿意和我亲近,比起和我同床共枕,大概他更愿意守在硬邦邦冷冰冰的凳子上枯坐到天明。
可能这个凳子实在太硬太冷了,他点了点头,拖鞋躺了下来,只掀开一点被角盖住肚子。我存了心的要和他作对,扬起被子把他整个身子都盖住,还故意把手放到他的肚子上。
不光要把手放在肚子上,我还要掀开他的衣服摸,滑嫩嫩软绵绵的,手感好极了,可他为什么不肯让我摸,严送玉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杨枝……”他终于忍不住发话了,故意忽略他嗓音的沙哑哽咽,我又贴着他的肚皮揉了揉。他整个人都是凉的,连腹部也没什么热度,我还在穿裙子,他都已经套上外套了,可他的身体竟然还是这么凉。
他的手已经捉住了我乱动的手,怎么怎么,这就要仗着自己力气大要把我的手腕子扭断了了?他越抓越紧了,抓到我都有些疼了,竟然这么生气,终于要发火了,温和的皮子要揭掉了是吗?
“杨枝,下雨了。”
莫名其妙,窗外雨声那么大,我自己不会听吗?
“我还没回去收衣服。”
他又提收衣服,他不知道就是这句话让我这么生气的吗?
“怎么办啊,你最喜欢的那条裙子要淋湿了。”
烦死人了,裙子裙子,不就是那条绿色的纱裙,蓬蓬的裙摆轻薄的纱,鲜嫩的就像是树上刚摘下的嫩叶,我每次穿上去都要转好几个圈。我可从来没说过最喜欢它,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自以为是。
“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应答是我的妥协,但愿他不要抓不住我给他的机会,即便是骗我的可以。
“碰见严翡,耽误了,对不起。”
严翡,没记错的话,就是那个因为要不到钱就推了身怀有孕的亲哥哥一把,看见哥哥被撞还当场跑路,把烂摊子留给刚上初中的小妹妹收拾的女孩。如果不是发生在我身边,我是不敢相信真有这样的人存在的。
“给我看一下你的腰。”
虽然看着不太乐意,但他还是掀开衣服给我看了,侧腰处青了一大块,难怪他今天总是托着后腰。我轻轻戳了一下那块淤青,他疼得吸了口气,按住我的手让我别闹。
他只用了“碰到严翡”这四个字来概括,他的腰都这样了,具体情况肯定不如他描述这般云淡风轻,就这还是在我让他解释的情况下,他丝毫不知道为自己辩解,害得我刚才还在生无谓的闷气。
“你为什么来的时候不说啊?我都要生你的气了。”
“可我确实来晚了,”他停了好一会儿,才答上来话:“原来,是生气了吗?”
他也太没恋爱常识了,生涩得过分,我都被他气笑了,轻声问他:“不然呢?”
他不说话了,轻轻打了个哈欠,之后任我怎么问他都一言不发,最后他以很轻的一句“好困”为尾,强行结束了我们之间语音交流最多的一场对话。
[窗外雨声依旧,刚才还在说只是生他的气的杨枝现在已经睡着了,本来也不是多讨人喜欢的个性,能说出想帮她收那条最喜欢的裙子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再问下去,他不知道能不能答得上来。
或许是幼时受父亲影响,他并不觉得怀孕是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父亲怀严翡时,他已经记事了,他记得父亲肚子很大时也没怎么休息过,头胎是个男孩,再加之母亲并不属意这位相亲来的伴侣,父亲在那个家中过得并不如意。
严翡出生后,父亲在家中位置终于不至于再那样尴尬,基于此,父亲对严翡十分宠爱,渐渐忽略了对他的注视。父母会偏爱那个更有用的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尽管如此,这时候父亲对他也还是有一点温情的,他不止一次被告诫,一定要有所保留,不要上赶着献出自己,自己送上门的总归是不值钱的,女人根本不会珍惜。
可他仍旧不可避免的犯了过去父亲犯过的错。她显然不想和他这种不值钱的男人有所牵扯,匆匆给了他一笔钱,打发他离开,在此之前,他为自己所挽回的最后一丝颜面,就是先从公司辞职。
作为未曾被幸运眷顾的普通人,上天并不会给他安排太多又惊又喜的巧合,想要逃避那种悲惨的命运,却又不知道在等待或是期待着什么。
“要不要住在我家?”
“我送你回家好吗?”
“你不热吗?”
“这些发完就可以了吗?”
……
“谁说男人就该做家庭主夫啊,我觉得有事业心的男人超帅的好吗!”
“等我胃好点了,我还要去吃麻辣香锅。”
……
“看起来很不舒服,奶茶给你
', ' ')('喝吧,是热的。”
“你们太过分了!明明不是他做的。”
“严送玉吗?很好听的名字。”
他一点也不困,他根本就睡不着,只是他答不上她的问题,“我以为你很讨厌我”,他说不出这样矫情做作自作多情的话来。
他不想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用肚子里的孩子捆着那个人,卑鄙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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