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慢慢地一些风吹草动,让我渐渐触摸到了事情的一些原委。原来新来的这个监狱长,也是个过客,是上面大领导的一个关系,就是来我们重刑犯的大型监狱来当当一把手,镀镀金,然后估计就要上调到省监狱管理局去。位置迟早是要空下来的,这一下还给焦监狱长集团争取了更多的时间。我知道,他们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我一个人身上,一定还有其他的安排。只是我不知道罢了。要是完全相信他们的话,那我怎么死的恐怕自己都不知道。监狱有句著名的话,是个犯人都知道——警察的话能靠得住,老母猪也会蹭蹭蹭地爬上树!
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恍然大悟,细细一想,果然是的,因为这个新领导来了之后几乎没有任何改革变动。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他却悄无动静,看样子就是要混够时间,平安过渡。
他对监狱的业务和情况完全不熟悉,一切都是交给副手去做,这样一来焦监狱长和政委斗得更加厉害了,虽然都无法把对方怎么样,可两个集团之间的矛盾也就更大了;但是这都不是明面上的,湍急的河流总是在冰层下面。这一点,长期的监狱生活早就让我明白。
这些都是高层之间的事,我们这些小人物甚至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说得可怜一些,我甚至不知道明天自己会不会像王军一样,也化成一缕青烟……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随着一把手的无为而治,六分监区的生产在政委的支持下,力度更加得大!好在经过一年多的生产,慢慢地也走上了轨道,几个技术革新下来,生产效率比以前提高了不少。休息时间最起码是已经保障了,但是管理方式依然存在着巨大问题,而且我发现李科长没有危言耸听,六分监区的权钱交易是比较严重,先不说警察了,几个组长根本都不用花自己的钱,手底下的这些孩儿们的孝敬甚至还能让你每月有结余。甚至还出现过有一个组长托警察悄悄往家里寄钱的怪异事件。要不是后来这个警察酒醉之后泄密,我们打破脑袋也不敢相信还能有这样的事情。
另外就是关于毒品的事情,慢慢地我也发现了一些端倪,一次是我在中队的阅览室里拿了一本图书,翻开以后,里面赫然就有吸过毒品之后的锡皮纸,烟民们把这个东西俗称为“板”。没有使用过的和使用过的有着极大的差别,而我看到的这一张,就是刚刚使用过不久的。另一次是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上铺的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那个时候我才刚到队上时间不长,正准备上前表示一下关心,但是被其无情地呵斥道:“看什么!滚!”
我悻悻地躺下,听着他在我头上翻来覆去,哼哼唧唧!开始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这个动静我太熟悉了,不住地回想,头脑中电光石火的一亮!想起来,在看守所的时候,那些烟民犯瘾,不正是这个样子吗?可是,这是监狱啊!能到这里来的,最起码失去人身自由都已经一年了!不是监狱复吸是什么?
但是那个时候我只有龟缩,因为我根基还不稳,但是现在,我要开始工作了!为了陈怡,为了早点重获自由!
不过那个时候,我有一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李科长跟我说队上的李文中警察值得信任,要我有什么事儿就和他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的目光背后有一些东西,我不敢完全信任他。可是按照惯例,就是我不找他,他也应该找机会和我接触啊!这一声不吭到底是为啥呢?
这个疑团,一直到最后才解开,这是我的最后一个疑团,也差点将我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