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368老薛的愤怒</h1>
当时只是一瞬间,但是我的脑海里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却闪现了很多念头。
我在想,李文华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后果可就真的严重了,狗娃来找我,在外面车间里大喊大叫,我作为组长不但没有成功的制止,反而让事态更加恶劣地发展,他无事便罢,一旦真有什么事,不要说组长这个位置了,恐怕我的改造生涯从此也就毁了,这一点恐怕连李文华都没有想到,狗娃出手会这样的狠。
难道说我的命运真的就这样悲惨?我的人品真的就这样差?上天真的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麻烦总要一次又一次地找上我?为什么李文华总是会阴魂不散的和我的生活交织在一起?为什么我到此刻还想不通为什么?
或许老天爷真的是看我太背了,想要放我一马。小鱼儿看了两眼,又用手指压了压,才长出了一口气说:“没事,只是表皮破了,软组织伤的有些严重,这个地方血管密集,所以流了这么多的血,幸好没有伤到动脉,你赶快跟我把他送到医院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听了小鱼儿的话,我在心中一松的同时,又隐隐地感到一些失望,人他妈就是这个样子,结果没有出来的时候总是怕这怕那,一旦知道没事,却又恨不得李文华就此一命呜呼。尽管心中很不情愿,但此事因我而起,我现在的身份又是组长,必须要和小鱼儿把他送到医院去。
可是这头的狗娃怎么办?他还在那里状若癫狂地傻笑着,神智都有些不清了,我简直不明白,难道说他和李文华之间仇恨比我还要大?我想不是的,这只是性格使然。
江湖传言:有三种人不能惹,光膀子扎领带,喝酒不要菜,骑自行车超过八十迈。很显然,狗娃就在这样的人,以前年幼,兄弟间可以亲密无间,但是社会已经使我们彼此都变得太多,像他这样危险指数高达一百的人,以后还是敬而远之吧!大不了经济上竭尽全力的帮助一下。这不是自私,监狱生活使我慢慢明白了一个道理:人首先要自保,才能有资格说其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逃亡生活给他的压力太大,李文华现在比以前脆弱多了,人就那样直直地躺在地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不禁感慨,想当年在看守所这也是日狼日虎日豹子还要上天日鹞子的人,现在已不复当年的奸雄气概了!难道说真的是没有了卵子就不那么男人了?我心中充满恶意的想。就在我和小鱼儿把已经吓傻的李文华扯起来的时候,我们的干部来了。我一看来的人,头皮都有点发麻,心中暗暗叫苦,居然是林剑他们的份长,薛干事!
薛干事由于以前当过这个队上的指导员,所以犯人到现在都还尊称他为薛指导,后来因为年龄到了,退居二线成为一般干部,因为他不是h市的人,所以他特别照顾这一伙外地的犯人,而且他和别的警察还不一样,我们的指导员和队长在他跟前都是小字辈,因为他的资格实在是太老了,十二队建队之初他就是第一任指导员,所以经常喜欢倚老卖老。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恨屋及乌吧!由于他对指导员的很多工作不满,所以他对我们这一伙受指导员庇护的本地犯人特别的苛刻,经常做些让人很无语的事情。我们见了他没有人不头疼的。
所以我一看是他,就知道今天这事棘手了。果不其然,他一看现场的这个样子,简单地问了几句情况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对冀文学大叫道:“去!把我的手铐和警棍拿来!”
冀文学的性格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所以跑的比兔子还快。狗娃很快就被扎上了背铐,被老薛打的满地翻滚,他的双手从上下两个方向被手铐铐住,一动弹就会很痛,那种滋味在看守所时我们将王希打翻把时就尝过,真的是很难受很难受……
可狗娃的椽子确实是不锈钢的,我清楚地看见,黄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头上淌下,但他硬是没有一句软话,只是咬紧牙关默默地承受,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鸣,一双眼睛怨毒地看着李文华,好像随时要喷出火来!
这一下更是激怒了老薛,他破口大骂道:“你个吃过饱饭没挨过饱打的哈怂!还不服气是吧?敢跑到我们队上来撒野,你纯粹是老鼠日猫屄——找死呢!看老子今天打不死你!吃铜咬铁的人我见得多了,管了一辈子犯人,我还把你个毛不信捋不直?”说着就是一阵暴风骤雨。
我看这个情况老薛是真生气了,也难怪,狗娃表现出来的态度确实是让他下不了台。我真怕老薛把他打出个好歹来,监狱死个犯人很正常,别看雷声大,往往都是雨点小,人命在这里,甚至还没有一个班产的生产任务重要,所以我赶紧扑上前去,张开双臂,拼命地护住狗娃,任凭警棍像雨点一般的落在我身上。
不是我有受虐倾向,而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根本不敢碰老薛,更不要提拉他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住狗娃,尽量让他少遭受一些痛苦。
虽是如此,这种举动也好比捅了马蜂窝,老薛勃然大怒:“你们还不得了了,干部处理人还敢来护?这是当着我的面拉网结伙,还知道自己身份是啥吧?”说着,就抡起手中的警棍没头没脑地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