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他的气度也很好,大家来自不同的监狱,骤然间住在一起,自然免不了有许多磕磕碰碰,就连我也不能免俗,经常和人发生一些口角。
但是我们的包子,却真真坐到了虚怀若谷的地步,凡事总是宁让不争,别人说他两句,他也不争辩,就是笑眯眯地看着人家。
凡此种种,要是放在社会上,放在什么cbd之类的高级场所,自然是很正常,但大家不要忘了,这可是监狱啊!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人渣荟萃,魔鬼横行的地方,能一直保持这样,真的是个异数。
就因为这样,所以很多人对他行为都嗤之以鼻,大家都不怎么待见他。认为他这样的人,混在监狱里,那就是典型的马槽里伸出了个驴嘴!
但事有例外,我就很欣赏这样的人。
虽然我现在穿着囚服,虽然我也是个犯人,但是在我的心里,我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和他们一样。我一直害怕自己在这个大染缸里被影响,被染黑。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为了生存,为了更好地向上爬,我也做过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我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冷漠,但是我的是非观还在,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更不会对正确的事去施以嘲笑和打击,而是本能的产生一种亲近。
所以我就有意识的和包子亲近,反正这里我除了马晓又不认识别人,马晓和我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共同语言。
我们接触了几次,发现彼此真的很谈得来,从写文章到看书,从电影到电视剧,从监狱整体的改造大环境到犯人个体的取舍。我们之间竟然难得默契。到后来,我们简直整天形影不离,惹得其他人看我们的眼光怪怪的,还以为我们是一对姐妹花。
我们不管他人,该怎样还是怎样,我们都已经不是刚入监时那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了,早已明白一个道理——坐自己的车,让别人开着拖拉机笑我们吧!
这几天里陈怡一直没有和我联系,我知道她有可能是生气我为什么一直没有给她回信。并不是我不想回,而是我真的还没想好,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们尚且没事,但是中国有句话,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每次遇见那个打扫卫生的女犯人,就是那个叫安静的,都是欲言又止,一副幽怨的神情,搞的我始终成为大伙嘲笑的对象。
我想着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有机会到女监,又如此顺利地找到陈怡,这或许正是老天爷给我们安排的机会,或许也就是暗示我们是有缘的,一定会有个结果。不行!我必须要跟她问个清楚,犹豫不是办法,也不符合我的性格!
主意已定,我就连夜写了一封很长的信,将始终萦绕在我心头几个主要问题,一一向陈陈怡问明。
信只有通过安静给陈怡,说来也怪,当我信没有写好的时候,几乎天天都可以碰见他。现在正要找她的时候,却一连几天都不见人。
这个孙二娘,跑到哪去了?我心里暗骂道。孙二娘是我们给她的外号,单从外形上说,她倒是也当的。
一直到第六天,我才在楼道里看见打扫卫生的她,我故意拖在后面,在经过她的时候,嘴唇微动,做了一个“厕所”的口型。
幸亏她的智商还不低,迅速明白了我的意图,在我刚刚进入厕所的时候,她即尾随而至。
谁知道,这次见面出现了我意想不到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