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看我们平时上厕所,挨得再近也不会影响到前面的人,都习惯了,这小伙子叫我有点伤心啊!”
“伤心啥啊!你又不是没有年轻过。当年迎风尿一丈,现在顺风湿脚背。老喽……”
说实话我真是不能适应这种方式,所以草草了事,提着裤子就先出去了。
外面的空气真是好啊!一出来我的心情立即好了一大截,左右看看,看样子我还是第一个,新犯人都还在厕所里,门口只有馒头一个人在等着我们。我也不想和他聊天,就找了一个犄角旮旯蹲了下来。
自从昨天入监以来,神经无时无刻不紧绷着,根本想不起,现在一闲下来忽然想起我已经一天没有吸烟了。入监组不让吸烟,我的烟一进门就全部被搜走了。现在想起还真有点心慌……
正在这时,忽然我听见身旁一胖一瘦两个人在交谈。
“你也是n县的吧?”瘦子问胖子。
“是啊!你也是啊?”胖子答道。
“我就说嘛!看着就面熟。”瘦子笑道。
“你几队的?”
“九队的。”
“哎哟!那辛苦啊!干活吃得消吗?”胖子惊道。
“哎!别提了,现在好多了,以前那个辛苦啊!我有时候干着活恨不得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就地一躺,睡着了永不再起来。现在我在医务所住院,暂时不用干活了。”
“是啊!你们九队和主监的一队在全监狱来说那是干活最辛苦的两个队。你住院,什么病啊?”胖子问道。
“肺结核,你知道的,干咱们那活儿十个有三个要得这病。”瘦子口气萧索。
我听得心里一个寒战,太可怕了!从他们这轻描淡写的谈话里我捕捉到了一个信息——一队、九队,不是好地方!
他们谈得很投机,说了会儿话,那个瘦子掏出一个软烟盒,从里面摸索出一支烟,说了句:“真不巧,只有一支了。”顺手叼在嘴上点燃,将手里的烟盒揉成一团扔在一旁。
那个胖子连连道:“不要紧,别客气,我有,我有。”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其间胖子还给瘦子发了一次烟。过了一会儿,胖子站起身来:“和我上厕所的两个人出来了,我们管得严,不像你们医务所可以单独来上厕所,我要走了,回头聊。”
那个瘦子豪迈地说道:“兄弟,以后有事你说话,既然是老乡那绝对没问题!你打听一下,九队的张波,都知道我这人耿直!”
那个胖子走了,瘦子待到他走远,缓缓地站起身来,走过去捡起刚才被他扔掉的烟盒,从里面又掏出一根烟点上,得意地说了句:“嘿嘿!不但省了一根,还赚了一根。”然后拍拍屁股走了。
我眼都看直了!这样都可以?强人啊!真如他所说的一样——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