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牙刷说了句让我始料未及的话:“秦哥,也没啥,就是你到监狱一定好好混。”
我不禁愕然:“啥意思?说明白。”
牙刷不好意思地说:“我估计自己迟早要去,所以请你混好了,到时候好有个照应。”
我闻言先是大惊,继而笑着打了一下他脑袋:“你狗日的,拿我寻开心是吧?好!我答应你,混好了等你来,一定没问题!”说着哈哈一笑走出了院子。
我本以为这是一句笑谈,谁料我们的牙刷同志确实相当地具有远见卓识,这一点以前已被证实,将来仍将被证实……
到了前院,所里管财务的所长一个个跟我们核对个人钱款账目。什么时候买的东西,什么时候戴了一次脚镣,什么时候看病花钱,什么时候扣除棉衣费用,一笔笔均有记录,很是详细。
最后所长跟我们说:“通知一下啊!到监狱要检查身体,那是要收费的,每个人六十元,账上有钱的,我就先扣了,不够的,有多少扣多少,一分没有的,我们就吃点亏,做做好人给你们垫付了。”
没有一个人对此有异议,十八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我也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
我趁着对账的工夫四下看了看,靠!熟人还真不少。李文华和小熊和尚就不说了。蝴蝶,小平,甚至大雄胡玉都在其中。
蝴蝶看见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冲我“娇羞”地一笑,就低下了头。他显得很高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开心。难道是因为和我一起所以这样?想到这,我不敢再想,赶紧摇摇头,把目光头投向大雄。
大雄怔怔地盯着胡玉,神色殷然。他好像感觉到我在看他,举目望来,看见是我,也是微微一笑,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看得出来,虽然最后判处死缓,但是他依然很平静,毕竟这种逃过一劫的感觉我也曾体会过。
账目交接完毕,最后一次人身检查结束之后,我们就提着各自的行李,排成一行,在一声声的报告班长中,鱼贯登上早已停在门外的中巴车。
就在我挨着前面的人慢慢地向前移动时,忽然听见耳边一个声音:
“姓秦的,别高兴的太早,到监狱还有十几年呢,咱们骑驴唱本走着瞧!”
我转头一看,原来李文华正排在我的身后,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轻蔑地看了看他,不屑一顾地笑了笑:“既然你还要玩,那就看咱们鹿死谁手吧?”
说完之后我就再也不理他,与此同时,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到了监狱我一定要好好混,绝不能比他差!”
很快轮到我上车了,我最后一次回头望了一眼我生活了475天的地方,一时间百感交集。罢了!往事如烟,多想无益。念及于此,我毅然登上了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