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乔安紧紧抿住了双唇,他依旧看着桌面上的那张纸,眼里含满的泪却消失的一干二净。
“可这都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为什么还会对现在造成影响?”乔安问。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再回答你这个问题。”任攸宁说,“你能告诉我,离开初中后,到高中,乃至大学,这样的经历是否还有延续,或者是以另外的方式持续困扰了你?”
乔安想了想,突然无声笑了笑,“有。”
“能告诉我吗?”
可能是刚才已经说了那么多,让乔安从心底也觉得对任攸宁多了一分信任,这是种靠着“秘密”连接的亲密关系。
“其实也差不多,可能是因为初中的原因,到了高中我变得更加孤僻了。不管是别人不理我,我也不理别人。除了上课,我都自己一个人带着。”乔安说,“学校有没人的小树林,我喜欢去那里。”
任攸宁点头。
“到了大学,我才发现,我可能不是孤僻,而是害怕与人交流。高中大家都忙,没太多人找我,到了大学就不一样了。人多起来,随后我发现,我很害怕陌生人,害怕一切有人的地方,甚至害怕离开房间。”
任攸宁问,“大学一般都是住校,你对你的室友有害怕的情绪吗?”
“有,所以军训之后我就搬出去了。”乔安笑了笑,“其实我连军训都逃了。”
任攸宁也跟着笑,不过他没有跟着这个话题走,“大学大部分都是大课,人很多,你是怎么做到去上课的呢?”
这个问题其实是个陷阱。在今天的系统脱敏过程中,任攸宁很敏锐的发现,乔安虽然可以准确说出焦虑指数,但是他的表情和身体反应,却并不和预计的相同。
这侧面也证实了一件事。
任攸宁想到了三天前,他接到了一通来自他师兄的电话,当他听清电话那头说明的事后,内心有多焦急。
乔安确实瞒着他吃了药。
且不说乔安的动机是什么,作为他的心理咨询师,这就是第一个失职。已经那么久了,他都没发现乔安有这方面想法,在联想到从第一次见面起,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