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秀次默默点头,这和他预计差不了太多。法律上鉴定伤残并不是看淌了多少血看起来多吓人,又或者是打得多疼,而是看是否对身体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障碍,像是头破血流、普通脑震荡之类的,算是一级轻伤,鼻骨被打成了粉碎性骨折也不过是二级轻伤……
可惜原主已经年满十六周岁了,要是十四周岁以下就好了。像今天这种事按rb的《少年法》规定,十四岁以下就算把太田建业全家都活活打死了八成也是屁事没事,搞不好连正儿八经的牢都不用坐(前途毁了另说),但这十六岁以上就不行了,要负完全民事责任和大部份刑事责任,只是不满十八岁万一打死了人,不能判死刑且从宽量刑而已——本来rb就很少判死刑的,判了基本也能拖到改刑,这优待有和没有一样。
当然,要是不满十四周岁估计警察就不是和他说话了,而是直接找监护人的麻烦。进来那女警便询问他要不要请监护人马上赶来,后来发现他是鸟取县人,离这儿太远,加上当时情况不明,这才把叫家长的事先丢在了一边。
北原秀次思考片刻后,低着头说道:“我要申请法律援助,起诉太田建业擅闯民宅。”
大家开始扯皮吧!扯皮期间咱们再慢慢算帐——他低着头是免得露出了眼中的怒火,对方明显是些滚刀肉,看警察插手进来胆子又肥了,摆明了要耍无赖恶心他。
混混本来就是臭狗屎,真的是踩一脚就能恶心三年。
那女警轻轻点了点头,温声道:“我会帮你申请的,不过政府分配的律师多半刚从业,水平并不好。依目前这种情况,我建议你还是让亲人或老师出面找个好点的律师,尽量把官司打赢,免得在档案里留下污点……你父母都在鸟取县,一时无法赶来,需要我帮你联系学校的老师吗?”
太田家的人在这一片名声极差,算是治安所的常客了,是些什么人渣这女警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北原秀次是个俊秀少年,这两相一对比,别看北原秀次打伤了一地人,其实她心里对北原秀次反而是同情的,但法律就是法律,现在躺在医院鉴定伤情的毕竟是太田那伙人——十多个成年人冲去找一个少年人的麻烦,九成九是太田家那边有问题,但警察维护的是治安,根本不管对错。
要分对错请去法庭,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尽量劝着双方调解。真打官司她并不看好北原秀次,他就算自卫那也是妥妥的防卫过度了,确实涉嫌故意伤害——按调查报告来看,北原秀次追出了四层楼外加十多米,在另一方涉事人已经有逃走意图且失去反抗能力后依旧暴打不休,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当防卫的范畴。
北原秀次看了这女警一眼,心中有些领情,这位已经替他考虑得很周到了,还顾忌到了他的前途没有直接把事情往学校一捅,而是耐心询问他的意见,人真的很不错。
他不想通知学校,鬼知道学校那边是什么反应,万一把他定性成垃圾学生怎么办?不准他进特进科小灶班了怎么办?
但他也不想通知原主的父母,感觉不太好面对他们,平时也就只是偶尔发一下邮件表示一下原主还好不用担心,真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段复杂的关系。
他一时迟疑不决了,他从内到外都是标准的外乡客,处理这些事感觉很麻烦。他现在算是幼生期,要是给他十年二十年时间发展,由虬化蛟,由蛟化龙,搞不好再遇到太田家这种低层小混混,连话都不用说,只一个眼神便有人替他料理的干干净净了。
但现在就不太好办了。
他在那里思考了一会儿,向那位温和女警询问道:“警官,可以给我我的手机吗?我想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