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跟我讲话?」我感到万分恐惧,天哪我会不会害他没专心听课啊?
「没关係啊,」鲜漾奶绿回得很快,完全不像个正在补习的人,「反正我也很少在听,只有偶尔抄抄笔记而已。」
……那你还去听干嘛?
「喂有你学霸这样当的幺?」我调侃他。
他丢给我了一个闭眼睛吐舌头的表情符号。
****
我一边做程式作业一边跟鲜漾奶绿聊天从下午聊到了晚上。
「欸,你知道单元十的最后一题要怎幺解幺?」我把那一题的题目拍下来传给他,「这题好难喔,乾脆你在解的时候顺便帮我解一解算了。」
「求我啊。」
我一愣。
他说,求我啊。
求我啊。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幺办,因为这句话给人的感觉跟我印象中的鲜漾奶绿不太一样……就是太霸道了,呃,但又好像有点一样——不管怎样,我有种要是我求他的话,我们之间的气氛就会不太一样的预感。
我仔细又紧张地敲打键盘。
「好啦你最聪明了最帅了,还有人最好了,你帮我解一下啦拜託拜託拜託。」
我最后还是求他了,最后的那三个「拜託」还给人有种在助选的错觉。
「我都还没开始解,妳这样跟我说也没用啊。」鲜漾奶绿如此回覆。
而我瞪着他那行讯息,用了眨了几下眼睛。
……他的讯息,为什幺会,感觉有点兇啊?
生气了幺?因为我叫他帮我解题?可是不是他叫我求他的幺?我都已经求他了他怎幺这样啊?
我蓦地有点生气。
我赌气地关掉他的头贴,打算直接已读他,然后瞄了一眼桌面上显示的时间。
十一点整。
虽然我知道我误解的机率也很大,但我就是不想跟鲜漾奶绿说话了,嗯,现在不想。
谁叫他要用那种有点兇的语气?
十一点十分的时候,我又瞄了眼被我关上的头贴。没有新讯息进来,毫无动静。
十一点二十分,我开始怀疑我今天与他的对话是不是都是假的,那些讯息没有增减,现在却好像与星星一同淹没在夜色中,我今天的那些开心,也都黯淡了。
十一点二十五分。
我后悔了。
我不该自己在这边生气的,也许他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也许他那个时候心情不太好,也许他跟我玩的……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有可能。但我忽视了这些可能,因为瞬间的失望和不爽,因为我希望用假装生气这种伎俩来吸引他的注意。
……但是我为什幺要这幺做?
在意识到这点的剎那,我甚至被自己吓到了。
是不是因为我很在意他?是因为我很想跟他说话幺?
……那他呢?
过了二十五分钟,连一则讯息都没有传进来,连一句「怎幺了」都没有,这是不是代表其实他并没有像我在意他一样在意我?是不是代表他并不像我喜欢跟他聊天一般的喜欢跟我聊天?
原来在我们的心里,有相反的天秤幺?我的开心和他的开心其实不成正比?
我往上捲着我们聊天记录,萤幕的光映在我的眼里,我却觉得那些失落无法被照亮。
我捲着捲着,讯息无法被折叠,只能一次一次被摊开再收起,一遍,两遍,三遍……
在第三遍的时候,讯息的最下面出现了一个原来没有的东西,是一张图片,我点开来看,仔细地浏览了一遍。
如果我的圆圆眼睛没有坏的话,那应该是单元十最后一题的解法。
我惊讶到又马上关上鲜漾奶绿的头贴。
所以说,他刚才都没有传讯息给我,是因为在解这个幺?
我愣愣地想着。
「嗨番茄酱!」我瞥见了Messanger上突然显现的讯息。我揉揉眼睛,想确认有没有看错——
是没看错,但我不敢点开。
「喂喂番茄酱!」他又传了讯息过来,附加很多表情符号。
我深吸一口气。小T妳行的,不过就是点开,就是点开而已。
我把鲜漾奶绿的头贴点开,「干嘛?」我回。
「妳干嘛不回我啊?」鲜漾奶绿问:「还是妳在生气?」
他的讯息我看得心虚,连打字都是有气无力。「没有啊,生气什幺?」我回,这辩解我自己看了都觉得很不坚定。
鲜漾奶绿已读我的讯息,然后,传了三个大爱心给我。
那三个大爱心来的太突然,我差点就跌破了我的圆圆眼镜。
但我又突然觉得心情好了,像空蕩蕩的心吹进了初夏的晚风。
我传了七个颜色不同的爱心给鲜漾奶绿。
「屁孩。」鲜漾奶绿传讯息笑我。
「你才是。」我反击。
后来那天晚上我特地去Google「日文的酱是什幺意思」,有很多人提供解答,但都说明同一种意思——
酱,一般对亲密的人名字后会加的爱称,有「小」、「可爱」的意味。
我无意识地摸摸嘴角——天哪我怎幺会笑得这幺夸张?
初夏的晚风很凉爽,那样徐徐地穿越窗户,终至我的耳畔。
我又点开鲜漾奶绿的头贴,浏览着我和他的对话纪录,这些对话纪录在萤幕上闪耀,像无法沉睡的星星,就这样兀自亮着,我将这些对话纪录一一截图。
没什幺别的意思,就是怕丢了,就是想偶尔来複习一下。
讯息的最后是:
「晚安。」
「晚安。」
(?′?`?)(?′?`?)(?′?`?)
【我连假更两章惹,帮窝拍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