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晴啊,你吓着了吧,是妈不对,是妈不对……”王妈有些语无伦次,扁着嘴笑着说:“你出身的时候,脖子后面就有这像花儿的胎记,当时你父亲是个园丁,他说他叫莫争,就是照片上这个男人,我没想到,他竟然名字也不全是真的……我跟他生了你,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萧芷晴睁大了一对水汪汪的眸子,俏脸一阵煞白后,又浮现一丝复杂难言的激动,紧咬着唇瓣,却是痴了。
在旁的林若溪担心萧芷晴不相信,跟着解释道:“芷晴,王妈说的是真的,我当时还很小,但也记事了。那个叫莫争的男人,是我奶奶请到家里做工,整理花园什么的。当时经常来我们家的人都有见过他,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蔡家的人。
后来我奶奶做媒,王妈跟莫争结婚了,怀孕后去王妈老家乡下生了你,结果突然有一下雨天的时候,你就跟那莫争一同消失了。
我们花了很多功夫找你们,可莫争这人的资料也突然全不见了,好像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就只剩下这么张照片,保留在了我奶奶的书里。”
杨辰听到这些话,隐约记得,当初蔡妍来家中,似乎还问王妈,“那个人”回没回来,当时自己根本没在意。
原来,王妈竟然有过这样一段过去。
怪不得林若溪如此反感蔡妍提起往事,这对王妈而言,的确是心头的割裂,狠狠地撒盐。
被丈夫欺骗,刚生下女儿却跟着消失,能够这么挺过来,都已经称得上坚强。
萧芷晴颤抖着嗓音,艰涩地问道:“你……你是……我妈?”
“哎!”王妈直接应了下来。
萧芷晴终于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抱紧了王妈。
“妈!”
“哎,哎!我的女儿!”
眼看着母女俩终于相认,明白了这一切的郭雪华也是情绪激动不已,擦擦湿润的眼角,满是开心的笑容。
“真是惊喜呀,原来芷晴还是玉兰失散多年的女儿,就说这母女情分哪是这么容易断的,血脉相连啊”!
郭雪华说着,又望向一旁的杨辰,拍拍杨辰的后背,“做得好。”
杨辰也是颇为感慨,自己跟杨家相认了,没想到还从美国把王妈的女儿给糊里糊涂勾了回来。
要不怎么说,冥冥中自有天意呢。
王妈与萧芷晴又哭又笑地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王妈赶紧拽着女儿的手,跑到另一边的大衣柜处。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王妈将那衣柜打开,众人登时全都有些发愣。
只见到,整一个柜子里,放的竟是满满的女鞋!
这女鞋各式各样,有大有小,整齐地摆放着,至少有近百双,还都是崭新的!
王妈紧握着女儿的手,欢喜地道:“芷晴啊,快看看,这是妈给你买的鞋……虽然你不见了,但妈相信,你早晚有一天会回到妈妈身边的。
每年快到你生日了,我都想着,我的女儿脚应该长多大了,应该穿几码的鞋子。我就按照春夏秋冬,搭配当年的流行款式,让人给你做材质最好的鞋子。
你看,这是打算给你上幼儿园穿的……这双红的,是我想让你小学去学舞蹈穿的舞鞋……还有这双,我想你上初中也该发育了,就立刻做大了几码……
这里,这里四双是今年刚给你买的,你喜欢吗,会不会觉得有点土?我也不知道你喜欢高跟鞋还是平底鞋,主要我也不知道我的女儿有多高……”
看着王妈一双双从那些鞋子里拿出不同年龄段要给萧芷晴的鞋,众人眼前仿佛浮现一幕,夜半时分,王妈一个人默默看着这些空落落的新鞋,思念自己女儿的画面。
萧芷晴也是彻底心都融化了,根本已经没法听清楚王妈在说些什么,捂着嘴,努力压抑自己的痛哭声。
杨辰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妈当时去买鞋,又为什么那个卖鞋的阿莲会希望王妈哪天不买鞋子。
每一次的买鞋子,无疑是对王妈的一种心灵折磨,那种望眼欲穿,却虚无缥缈的希望。
默默的,萧芷晴伸手从里面拿出一双今年新买的皮靴,抹干眼泪,对王妈甜美地一笑,“妈,我喜欢这双,我穿给您看吧。”
“哎!”王妈用力地点点头,抿嘴笑着,眼中满是幸福的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