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难以呼吸。
仿佛下一刻就要湮没在这白色的威压里。
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噩梦仿佛没有尽头。
她没办法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才出来透透气。空旷的房间让她觉得毫无安全感。
这种样子不应该给老板看到的。她努力调整了几次呼吸,终于平稳了情绪。
启正很耐心地等到她平静下来。
“我并不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钟小姐。不过作为一个看了很多年心理医生的病患。” 深夜里,他对于自己的心理疾病有一种意外的坦然。“it's okay to be afraid。” 他想了想还是用英文说,似乎是中文没有找到合适的句子。
“我非常抱歉,让你你遭遇这些。我相信,你需要一些心理援助,可能也需要一些药物。但是听从医嘱,我们会好起来的。”
钟晚亭注意到他最后用的主语是“我们”。
很奇异的,尽管他的语气非常的公事公办,他甚至没有试图去安慰她。但这种镇定、胜券在握的语调确实很好地抚慰到了她。
“我希望您也尽快好起来。” 钟晚亭认真的语调让启正弯了弯嘴角。
“我会的。那么,晚安。” 他下了逐客令。
这种感觉又来了,又痒又麻。在和她短暂的交谈中,他必须用尽全身的力量,去阻挡他去试图触碰她的皮肤。
他还记得她的手摸到脸上的感觉。
她的鼻尖触在脖颈上。她头发的飘拂和气味。
这是渴望的喃喃絮语——渴望温暖皮肤的触碰。
狄德罗说过,在五官感觉之中,视觉最肤浅,听觉最傲慢,嗅觉最易给人快感,味觉迷人而多变,触觉最深刻、最具哲学意味。
启正有病。
启正病态地喜欢拥抱和亲密接触。
他显然并不喜欢这种被多巴胺控制的理智。他痛恨这样的自己,却又毫无办法。好像身上有伤的人,明知碰到伤口是很痛的,但有时仍是不自禁的要用手去摸,感到新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