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滚了一身雪,本就一身白,这下更是和雪融为一体,它被佣人牵了进屋,却像是没玩够,梗着脖子要往后花园窜。
“旺财。”我叫了它一声,语气里带着警告。
它嗷呜一声,不情不愿地趴在地上,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还好我不吃它这一套。佣人给它擦了擦毛发,有擦了擦脚,才放它在屋里欢腾。
这里我需要解释一下,并不是旺财活了很久,而是家里的每一条狗都叫旺财。这只萨摩耶年纪还小,贪玩又爱撒娇,除了母亲也就只有它敢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腻在父亲身边了。
旺财跑开后,他的视线又移回了窗外,安静地注视着天空的雪花。我琢磨不透他,不知道是该陪着他一起看雪,还是推着他回到卧室。
很奇怪,寻常讲,这种气氛应该会很尴尬。但是没有,我倒觉得,和他和待在一起让我很舒适。我不需要刻意地去找话题,只用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我的胳膊撑在轮椅上,身子往前探了探,弓腰抬臀,姿势很不雅观,但很舒服。我的脸和他的后脑勺凑得很近,我的呼吸和他保持着同步,鼻息喷洒在他的发梢。
他像是有察觉,本还放松的身子猛得绷紧,吓了我一跳。我蹙着眉站直,看他葱白的手指攥紧扶手,很紧张,很害怕。
“回屋?”
他没有回我,依旧抖着身子。
我的夜莺3
我推着他回了房间,屋里的陈设基本大差不差,但一眼望去,没有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轮椅的车轮碾压着地板,咕噜咕噜作响。
“还是…会变脏的…”
他没头脑地说了一句话,声音有些颤抖,我很惊讶,这是他主动开口对我说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蹙着眉看向他,他却一直扭着脖子,注视着窗外。
他在说雪花?
我有些好笑,他还挺多愁善感的。
发觉他对肢体接触比较排斥,我没有扶着他上床,而是只是站一旁,看着他吃力地从轮椅上站起来,手里一直揪着那条毛毯,像是在极力地掩盖什么。
看样子,他的行走应该是没有问题,只是腿脚不便,以轮椅代步。我的心一直悬着,看着他终于坐在了床上,才舒了一口气。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我撂下这句话就仓皇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