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在场众人心里都很清楚，真正说了算的，是一把手朱立诚。
陈国培抬眼看向朱立诚，请示下一步操作。
朱立诚双目如电，紧盯着方、吴二人，冷声问：
“你们是怎么认识王福贵的？”
这个问题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则却暗含深意。
王福贵是贩卖假疫苗的，方旭荣和吴云辉是卫生厅副处级的干部。
双方之间风马牛不相及，要想认识必须有中介人。
朱立诚这话除试探两人的想法，也有顺藤摸瓜之意。
一举两得！
方旭荣和吴云辉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绝不会轻易上当。
“朋友介绍的！”
吴云辉淡定作答。
“哪个朋友？”朱立诚追问。
吴云辉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之色，出声道：
“厅.长，你不会把我们当傻子吧？”
“这架势，你觉得我们会把谁介绍的告诉你吗？”
“没错！”
方旭荣出声附和，“别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虽说拿下他们是纪委书记陈国培下的令，但方旭荣和吴云辉心知肚明，背后的主使之人是一厅之长朱立诚。
前天，朱立诚去淮江徐城，今天一早回来，便召开厅.长办公会，将他们拿下。
傻子都猜的出来，这事是他主使的。
“你们俩端正态度，怎么和厅.长说话呢？”
陈国培怒声喝道。
方、吴两人太过张扬，这让他心中很不快。
相对于朱立诚而言，对方旭荣和吴云辉来说，陈国培的震慑力更大。
两人虽没再出言挑衅，但却依然满脸不以为然。
“除你们俩以外，厅里还有谁和假疫苗事件有瓜葛？”
陈国培沉声喝问。
作为纪委书记，陈国培这么问，毫无问题。
其他人没法这么问，包括朱立诚在内。
这是朱立诚事先安排好的环节，在陈国培问话时，他的眼睛紧盯着在场众人。
朱立诚重点**对象有四人，分别是常务副厅.长何启亮，副厅.长吕仲秋、刘良奎，厅.长办公室主任薛文凯。
薛文凯虽不是副厅.长，但却是实职正处。
办公室主任类似于厅里的大管家，手中的权力不小，完全有可能和这事相关。
“陈书记，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们！”
方旭荣冷声道。
“犯事的是你们，不问你们，问谁去？”
陈国培满脸冷色。
方旭荣并没被陈国培吓着，沉声道：
“陈书记，在座的这么多人，谁犯事，你问谁去！”
陈国培面沉似水，两眼紧盯着方旭荣，沉声说：
“方旭荣，你身上的问题很严重，老实交代问题，别越陷越深。”
“吴云辉，对于上述问题，你有什么想说的？”
“陈书记，我没什么说的！”
吴云辉沉声说，“你既能将我们俩拿下，照方抓药，不就行了？”
都是千年狐狸，演起聊斋来，得心应手。
吴云辉的话虽说的比方旭荣婉转，但其中的用意却更为险恶。
厅纪检组将他们两人拿下，说明手中掌握了实打实的证据。
至于是否掌握其他人的证据，现在还不得而知。
他这话颇有几分投石问路之意，对在座的其他人，意义重大。
何启亮听到这话，下意识抬眼看过去，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迅速将目光收回来。
他的这一动作虽然细微，但却落在了朱立诚眼中。
朱立诚嘴角露出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心中暗道：
“姓何的，你虽装的与这事毫无关系，但这轻轻一瞥，还是露出了马脚。”
作为常务副厅.长，何启亮对眼前之事很**。
这本是人之常情，但太**了，便显得不正常了。
“你们俩确定顽抗到底，是吧？”
陈国培满脸怒色，沉声喝问。
厅.长想要借机打探些许有用的信息，但两人一副不合作的态度，这让陈书记很恼火。
体制内的官员最怕纪委请喝茶，吴云辉和方旭荣也不例外。
见陈国培发飙，方、吴两人脸上的张扬之色，立即消失不见。
“陈书记，我们不知道厅里还有谁和假疫苗的事件有关。”
方旭荣急声说。
“没错，我也不知道！”吴云辉出声附和。
陈国培听到这话，脸色稍稍缓和下来，沉声道：
“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
“别阴阳怪气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这话警告的意味十足，方、吴两人听后，连忙点头称是。
“你们和谁联系？”
朱立诚沉声问。
方、吴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迟疑的神色。
陈国培见状，伸手在桌上猛的一拍，怒声喝道：
“厅.长问你们话呢，耳朵聋了！”
随着陈国培的喝问声，啪的一声，一只玻璃真空茶杯掉落在地摔坏了，玻璃四溅。
副厅.长刘良奎满脸慌乱，满脸歉意道：
“不好意思，走走神了！”
薛文凯见状，连忙站起身，出声道：
“刘厅，你先让到一边去，我这就让保洁人员过来打扫。”
说完，薛文凯转身出门去招呼人了。
刘良奎站起身来，满脸尴尬。
朱立诚抬眼扫过去，脸上露出几分阴沉之色。
“陈书记这一下太突然了，没注意。”
刘良奎出声解释道，“厅.长，抱歉！”
朱立诚抬眼直视他，半真半假道：
“刘厅.长，你胆子也太小了！”
“陈书记这一动作虽有几分突然，你也不至于如此大反应吧！”
刘良奎脸上的尴尬之色更甚了，除讪笑以外，说不出一句话来。
纪检书记陈国培的目光落在刘良奎的身上，脸上满是阴沉之色。
薛文凯叫了个保洁过来，很快就将地面打扫干净了。
“怎么，你们俩还要我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陈国培沉声问。
他本想给两人来个突然袭击，让他们说出真话的。
谁知刘良奎被吓着了，搞了这么一出。
之前那一下桌子算是白拍了，但话还是要问的。
方旭荣和吴云辉互相对视一眼，后者出声道：
“我们都是和王福军联系。”
“没错，每次有事都是王福军打我们电话，约地方见面。”
方旭荣补充道。
陈国培并不罢休，冷声追问：
“他除了和你们俩联系以外，还和谁联系？”
“陈书记，我们真不知道，您就饶了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