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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过程里,可能是换季容易多发疾病,有别家的宠物看完病出来,小小的幼猫被医生送到主人面前,说尽力了,顿时主人压抑的哭声就在寂静的医院响起。金橘被刺激到,身体抖得更加厉害,梁世京顾不得那么多,把人按到自己怀里,手掌不停地在她后脑勺摩挲,一遍遍宽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金橘被他揽在胸前,心里发冷。多多以后,这些年她没养过任何动物,不是不喜欢,是不敢,多多的死虽然被她放下,但是却从此让她对这种事心有余悸。回国后小猫的事纯属意外,她以为养到猫主人来接就好了,却忘记了当年多多也是在等待霍闻来接它的时候,没了生命。她说不出话,像被扔在了冰天雪地里冻僵了,连嘴巴都张不开,一直到医生出来,整个过程,梁世京都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安抚她。好在最后诊断结果是轻微脱水,无异物的集体群发性肠胃炎,金橘僵住的脸,终于被融化。她全身回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梁世京的掌心,赶忙抽出来,有些尴尬,早晨还跟人划清界限,现在又和人纠缠。“抱歉,”她感到难堪,“我刚刚失态了。”梁世京没说话。医生又和他们沟通了一下治疗过程,病因,以及后续的诊断和费用。小猫需要在医院静脉注射输液三小时,金橘抱着猫坐在长椅上挂针,看到梁世京拿了一堆单子回来,反应过来他把费用交了。“一共多少,我把钱转给你。”她这样问,问题似曾相识,梁世京没拒绝,只说:“下次给我吧,手机刚才没电关机了。”他又说谎,在金橘面前扯得越来越自然,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撒谎精。金橘的注意力全在猫身上,不到半天功夫,感觉猫已经瘦了一圈,她神情同样恹恹,说:“那你把电话留给我,我之后联系你。”她说着把手机递过来,梁世京竟有些窃喜,输了,还回去,金橘收起手机,看着猫,又道:“今天麻烦你了,谢谢,就不浪费你时间了,你有事先去忙吧。”梁世京觉得自己在生意场上的脑筋,全用在了这里,他思绪飞快,没回答,转身走了。外面依旧还是在下着雨,但是比早上小了很多,快到中午午饭时间,路上都是撑着伞的行人。宠物店周围都是小店,没有大餐厅,梁世京打着伞,进了家快餐店,按着金橘以前的口味,给她买了午饭,三荤一素,外加一个豆腐汤。他故意脚步走得慢了些,塑造自己吃过了午饭。金橘在医院看到折返回来的男人时,杏仁眼睁得圆圆:“你怎么……”她没说完,梁世京把手上盒饭放到一边,硬生生从她手里接过猫,胡说八道:“吃饭的时候偶然想到,顺便带了一份过来。”他下巴点点椅子上的盒饭:“赶快趁热吃,吃完再换你。”金橘胸口一口气上不来,话在嘴边打转,最后还是抿抿唇算了。与其周旋,还不如早早了事。金橘把盒饭打开,盒饭里辣子鸡丁,青椒肉丝,麻婆豆腐,还有一个酸辣白菜,全是自己以前喜欢的菜。可是,自己的口味早变了。她没作声,草草吃了一点,盖上了盒子,梁世京目光打量:“怎么,不好吃吗?”金橘把手上的盒子归类好,又用袋子系好,站起来准备去扔垃圾桶,她居高临下,看着男人,说不是:“只是我早就不喜欢这些了。”梁世京仰着脸,表情一瞬间凝滞。金橘不再看,提着垃圾走了,等她扔完垃圾回来,小猫的挂瓶就只剩下了一瓶,她把猫接过来,说:“盒饭的钱,到时候我会一起算在今天的医药费里,谢谢梁总费心,您慢走,我就不送了。”医院叫号,请皮皮的爸爸妈妈来三号门诊室,梁世京站在一旁,喉咙上下动动,片刻,说好,转身向走廊尽头走了。金橘坐在长椅上,看了看猫,又看了看吊瓶,再看了看别个抱着宠物,一起来的情侣,最后低头。什么都敢看在眼里,唯独没看梁世京的背影。作者有话说:更新请假和推迟,都会挂请假条的,如果没有,就是在文案当天晚上回去, 金橘才想起来梁世京的外套还在自己这里。黑色的夹克被猫的呕吐物弄得脏污不堪,喂猫吃完药以后,她出来把外套送干洗店, 外面风雨已停, 回来的路上,金橘再次联系了一次猫的主人。文字太长, 她把大致的情况,以及猫的病情都用微信语音发了过去,这是她和猫主人这几个月以来, 交流说话最多的一次。那边没有立马回复, 金橘又跟虞立新请了两天假,猫这边还要再继续输两天的液。到家的时候, 猫已经入睡, 金橘又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白银银的消息就是在这时发了过来。自从相隔两岸,两人联系越来越少,时差不同, 总忍不住想要考虑对方的时间和作息,一来二去, 感情还在, 交流却愈渐报喜不报忧。
比如此刻, 白银银说自己要和陈新司结婚了, 婚期暂时还没确定下来,但是两家已经见过面在选日子。当年的假小子, 现在已经蓄起了长发, 成为了娇羞可爱的小女人, 金橘看着她时而上传在朋友圈的照片视频, 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她的幸福。那些动态里,偶尔也会出现白堂英的身影,他变得明显成熟稳重,不似当年总是笑眼轻浮的模样。大家都变得不一样了,金橘忽又觉得悲伤,仿佛学生时代刚刚还在眼前,倏然就被风吹散了。她给白银银提前道贺,开她玩笑:该叫陈太太了。”白银银隔着屏幕不好意思:“哎呀,还早呢。”金橘笑,问她到时候婚礼准备在哪里
', ' ')('举办,白银银应该也是还没想过,犹豫了好一会儿,说她自己想在国内,毕竟她和陈新司本来就是在国内认识相恋的。金橘觉得开心,这样大家就又可以见一次面了,人生尔尔,总是这样,见一面少一面的。两人又聊了两句,她那边有事要忙,便约了下次,金橘说好。窗外月影单挂树梢,她坐在沙发上,蓦地没由来觉得孤独寂寥,下次是何时,都在翻动的日历里,没人知道。另一边的路易威登晚宴,却是热热闹闹。今天钟家钟决,沈家沈迟,崔家崔林野都在,梁世京捏着香槟,侧目瞧了眼身边坐立不安的崔西,睨他:“你抖什么?”崔西手指不停敲腿:“谁抖了……”,又道:“早知道我哥来我就不来了……”心有灵犀般,他前脚刚说完,后脚那群人里,崔林野就扭头向梁世京遥遥举杯,梁世京黑发背头,露出的整张脸剑眉星目,慵慵懒懒,坐在那里,没主动社交,只对着崔林野笑笑,举杯回了个礼。他掀唇哂笑:“你怎么跟原凑似的,他也是见了他哥,就跟见了猫一样。”崔西啧他:“你弟不也一样?我说你们这些当哥的,能不能稍微体谅一下我们当弟弟的心情……”梁世京又举了下杯,想到什么,又问:“林周津最近还有没有往「小西天」去了?”他说这话,崔西脸色就变了,说:“比之前少了,但是吧……”他默了半晌,继续道:“京爷,我总觉得他迟早要给你捅个篓子,你还是对你弟太宽容了……”他还在说,梁世京已经站了起来,崔西刚想咍他你也太不尊重我了,一扭脸,就见崔林野走到了面前。男人眼型狭长,五官立体,看人的时候,有种轻佻的味道,他倾着香槟杯,低着杯沿碰了碰梁世京的杯壁,笑道:“梁少悠闲,看到我们几个,也不来聊两句?”梁氏恩南,钟氏中寰,沈家晟天,加上崔家容达,四家在梁市即是最大的商业敌人,又是最大的合作伙伴,生意场不管如何,私底下的关系都是做足的。梁世京听他模棱两可的话,也半真半假:“这不是在忙着安慰弟弟嘛?”他眼角低着,狡黠看着崔西,崔西心里想骂娘,梁世京个老狐狸,祸水东引,拿自己当挡箭牌。可自家哥也看过来,崔林野本来就嫌自己不务正业,崔西只好陪着笑,不说话,也没反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这边说着,钟决和沈迟也走了过来,崔西有时就烦梁世京这点,走哪哪是圈子焦点,自己今天是准备过来泡妹的,结果现在别说泡了,连句话都没说上。他内心忿忿,听钟决也把话题引到了女人身上。钟决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身边的女人一茬接一茬地换,软妹御姐什么类型都有,崔西有时候还挺羡慕。他挑挑眉,表情轻浮:“梁少,打听一事儿。”“上次你生日宴会上,你给穿鞋的那美女,谁啊?你们是那种关系?”他手比划了一下,崔西一听,心里咯噔,往梁世京脸上看,果然,见梁世京的脸色立马就冷了:“怎么?”钟决勾着嘴角笑:“感觉那妹妹有点意思,听说是虞立新店里的纹身师……”梁世京正想说什么,一旁的沈迟比他快,缓声道:“钟决你注意措辞,人可是和贺家那位上了花边新闻的,贺二不混圈子,说不定人私下已经领证了都不一定……”崔西在一边听得心跳加速,这他妈简直句句都是在梁世京的雷点上蹦迪啊。钟决不以为意,吊着眉讪笑:“花边新闻而已,照你这样说,那我出手更容易,她不是前段时候还和梁少纠缠……”纠缠后面两字没说完,梁世京手上的香槟杯,当地一声,撞上他手上的酒杯,杯身正好压在钟决的杯口上。他举动突然,晚宴灯色四闪,声音嘈杂,没人注意这边,站在一起的几个男人却都听清了。梁世京笑着,脸却沉着,冷眸微眯,盯着钟决,咬着字道:“钟少,饭乱吃,话不能乱讲,你刚才的话不对,我纠正一下。”“是我求爱不成,死缠烂打。”“虽然我倒希望是我被纠缠。”他把自己手上的香槟杯塞到钟决手上,再抬眼,笑意荡然无存地警告:“还有,她不是圈内人,你别动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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