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楼上,江行越在等他。
秦宴的声音很冷,“是谁?”
“宋家。”江行越简单说,“目标应该是你。”
他看秦宴,分析,“恐怕是因为之前,你把赵立江送进去了。赵立江虽然不是宋家本家人,只是表亲,无足轻重,但也狠狠打了他们的脸,所以在警告你。”
秦宴垂眸,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着解下来的领带,指节泛白,“是警告,也是试探。”
“试探?”江行越皱了皱眉,几分钟后恍然,“是这样了。他们应该早就盯上凌安了,他们那么关注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帮过凌安。
问题是,我也帮过凌安,还帮凌安签到我哥的公司,而且是超A类合同,混淆了他们思维,再加上我又经常跟纨绔们混作一堆,那些人都爱玩明星,所以他们不能确定,你之前几次帮忙,是因为我拜托的,还是你自己,就一直按兵不动。”
“今天下午,他们看到你送凌安的那个袖扣了,明白凌安是你在意的人。
于是,才有这场劣拙的黑,根本不是为了黑,是为了试探你会不会再出手,或者说,试探你的反应。”
江行越捏紧拳头,狠狠砸在沙发垫,“你有反应,他们就会把凌安当成你的弱点,以后肆意拿捏,你没反应,这也是一场警告,让你知道,他们没那么好惹,随时可以动你身边的人。”
秦宴闭上眼,极力克制情绪,胸口闷得厉害。
视线落在茶几上的玉米糖,他目不转睛,许久才开口,声音很轻,“我只是想挑一份,适合他的礼物。”
是他大意了。
那对袖扣,本来就是藏品,尽管距离拍下它已经过去十几年,但记得的人,还是会有。
江行越看着秦宴,想起之前,他为凌安挑礼物时不由自主露出的那抹浅笑,心底酸涩极了。
明明,是一件开心的事。
结果却变成现在这样。
“哥。”江行越轻轻喊了一声,但后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只按了按他肩膀。
秦宴重新抬头,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把所以悔恨和怒意藏回心底最深处,再无法找到分毫。
“宋琦明天出国?”
突然变换话题,江行越愣了愣,“是没错,你想做什么?”
“她做的那些事的证据,复印一份给宋家。”秦宴语气瘆人。
“你要动宋琦了?”江行越瞬间坐直,“你如果现在动宋琦,不就是告诉他们,你很在意凌安,那——”
“不动她,只是警告,”打断他,秦宴的神色很冷,声线里没有一点温度,“让宋家人知道,我手里有足够的证据,再打凌安的主意,现在就可以送他们进去。”
他五指用力攥紧,又缓缓松开,唇角抿平成一条直线,“凌安,既然没瞒住,就不用瞒了。”
听完,江行越舔了舔嘴唇,拿起水杯灌下一整杯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藏不住,就越高调越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意凌安。
告诉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动凌安的下场,会很惨,先下手为强震慑住他们。”
他话锋一转,“可是,这个方法同样很冒险。”
秦宴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嗓音有几分沙哑,“不能退,退了,凌安才更危险。”
“这么说也是,”江行越焦躁地抓了抓头发,觉得头很疼,“你退了,他们就明白,凌安确实威胁得到你,那他们会想方设法把凌安抓在手里。”
“怎么做都危险,”他用力搓了把脸,“得想个办法才可以。”
秦宴拿起一颗玉米糖,握在手心,没说话。
没人再开口,空气似乎都不再流动,气氛压抑到极致。
江行越坐不住了,跳下沙发来来回回走动。
“利用宋家。”秦宴忽然开口。
江行越猛地停下,跑回他面前,“怎么说?”
“宋威老了,”秦宴的眸色很黑,浓稠的像化不开的墨,“宋琦是宋家这一代唯一拿得出手的人,其他都是废物,事关宋琦,他会害怕。
告诉宋威,凌安一旦出事,我会把证据送上去。”
江行越听着,想到之前见到宋威,确实老得明显,背都佝偻了。
他拍手,“这个主意好,捏着宋琦的把柄拉宋威入局,让他保护凌安。但凡凌安有一点差池,都是他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