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连胜慌忙举杯:“师妹客气,请。”
说完,方连胜将杯中酒一口饮进,谁知喝得急了些,呛到咳嗽,贺平乐见状赶忙送上帕子:
“师兄没事吧?”
方连胜摆手不敢接贺平乐递给他的帕子,被贺平乐强硬塞到他手中,指了指他的前襟,方连胜这才知道酒水洒了些在衣服上,只好接过手帕对贺平乐拱手道谢。
同座主桌的叶秀芝悄悄在桌子下面掐了掐丈夫的腰,贺啸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闺女和她师兄举止亲近,竟然连自己的手帕都肯递给他用。
贺啸天还记得自己上回喝醉了酒,没等到回房就在院子里吐了,那时想借闺女的手帕擦擦嘴,被闺女严词拒绝,他可是亲爹啊!
“咳咳。”贺啸天干咳两声后对方连胜问:“那个……方左领是吧?”
方连胜见贺啸天与自己说话,赶忙起身行礼:“是的,侯爷。”
贺啸天抬手让他坐下说话,方连胜领命,腰杆依旧挺直,贺啸天问他:
“听说你不是京城人士,家乡何地啊?”
方连胜说:“回侯爷,我老家是杭州的,现在全家都来了京城。”
贺啸天点头,又问:“哦,家中有几口人啊?”
方连胜略微迟疑后说:“十一人,我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外加三个老仆。”
“哦,人口还挺简单。”贺啸天说。
就在方连胜以他问完了,准备喝口水压压惊时,贺啸天又问了句:
“那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方连胜据实相告:“回侯爷,我父亲在西城开了家武馆,母亲便是做些后宅事。”
“西城我倒是常去,武馆叫什么名字,我看看见没见过。”贺啸天说。
“是。叫连胜武馆,因着我武功是父亲教的,他觉得教出个武状元很好,就用了我的名字……”方连胜说到此处时有些腼腆,但神情坦荡,谈吐清晰,看得出来是好人家教出来的孩子。
贺啸天觉得很满意,连连点头:
“连胜武馆,好像是有这么一家,在北望桥东是吗?”
方连胜笑答:“是的是的,北望桥东第三家就是我家武馆,侯爷有空可以去馆里坐坐。”
贺啸天爽快应下,拿起酒杯跟方连胜喝了一杯,方连胜一口饮尽,刚放下酒杯,贺啸天又要发问:“那个……”
不过这回话没说完酒杯贺平乐给打断了,她语带埋怨:
“爹,你六扇门的吗?想把人家家底都盘问出来不成?”
贺平乐忍他很久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活像盘问女儿的相亲对象似的,要不制止,没准他连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要盘问。
贺啸天被闺女怨了也不气,解释道:
“爹就问问,方左领成了你师兄,那以后不就是自家孩子了。”
方连胜闻言慌忙起身行礼谢过,贺平乐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不说清楚于心难安,于是在桌子底下踩了方连胜一脚,方连胜不明所以看向她,贺平乐在桌子底下对他招了招手,然后一言不发起身走了。
方连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贺平乐回头瞪了他一眼他才反应过来,与贺啸天夫妇说了一声后,才跟在贺平乐身后去。
贺啸天没想到这俩孩子竟然明目张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也想起身跟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被叶秀芝按下。
“他们……”贺啸天指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叶秀芝摇头:“在王府里你怕什么。”
贺啸天想想也是,师兄妹说两句话也正常,叶秀芝却满心疑惑,凑近贺啸天问:
“你觉不觉得平乐对她那师兄不一样?”
贺啸天看向妻子,叶秀芝低声道:“难道一直以来,我们都误会她了?其实她对王爷并不是那种……”
这个问题,贺啸天也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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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后花园。
方连胜跟着贺平乐来到一隅竹圃旁,贺平乐忽的停止脚步,方连胜差点撞上,幸好他身手敏捷,在快撞上前一刻收住脚步。
贺平乐回身看着他,看得方连胜以自己脸上有什么脏污,擦了擦脸后问:
“师妹,你找我来做什么?”
贺平乐干咳一声后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方连胜呐呐道:“师妹啊。”
贺平乐摇头:“今天开始才是师妹,我说的是今天之前。”
方连胜不解:“今天之前……你是宣宁候的女儿。”
贺平乐暗自一叹,用腰间摸出一支飞镖递给方连胜,方连胜接过飞镖,前后翻看了一圈,问:“这飞镖怎么了?”
这也太迟钝了!贺平乐心道。
夺回飞镖,顺手往不远处的一棵斑竹上一射,飞镖扎入斑竹,贺平乐问:
“看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