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乐不懂:“钦天监也被炸了吗?”
老管家摇头:“不是,那烟不一样!”
不懂烟有什么不一样的,贺平乐再次拿起千里眼向皇城上空观望,细心数了一下,皇宫上空此刻冒烟处一共有八个,其中七个都是黑灰色,唯有东南角那处是灰蓝色。
“那烟有什么说法?”贺平乐问。
老管家沉声回道:“是国师与王爷在传信号,红白代表得胜,灰蓝代表求援,国师那边定然出事了,国师出事的话,那陛下……”
秦砚离京前拜托齐时邈入宫保护启明帝,齐时邈武功卓绝,等闲高手绝对近不了启明帝的身,可现在齐时邈的钦天监上空有怪烟飘起,是不是就说明了,齐时邈那儿出了问题。
贺平乐越发坐不住了,启明帝对秦砚而言亦父亦兄,感情极为深厚,他若出事的话,秦砚必定后悔一生。
可她能怎么办?皇宫内外那么多兵马,她根本进不去宫里……
贺平乐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鸿蒙书舍。
她和秦砚婚后第二日入宫觐见陛下时宿在延福殿中,秦砚带她去看了他的秘密之地,他说延福殿后的密室是通往鸿蒙书舍院长房间的。
他偶尔会从那里溜出宫外,而贺平乐那晚为了能在宫里探险,特地跟秦砚问了路线和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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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贺平乐让韩幸之集结了秦砚留下来保护她的三百禁军,为十个小队,没有队形,没有路线,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鸿蒙书舍。
不设队形是因为街上到处都是信国公的眼线,成群结队容易暴|露行踪。
韩幸之与贺平乐单独一路,贴着墙根从私宅走到了鸿蒙书舍的后门处,已经有四五队人抵达,藏身在鸿蒙书院周围的暗巷中,韩幸之一一清点人员,确定都是自己人。
现在信国公的大部兵力全都集中在皇城附近,鸿蒙书舍在内城偏西处,信国公的兵力暂时还未辐射至此。
能让秦砚留下来保护贺平乐的都是亲兵,训练有素,以一当十,不一会儿三百禁军就全部顺利抵达。
韩幸之清点人员后,两个禁军翻墙进入鸿蒙书舍,从里面将书舍后门打开,让同伴们进入,韩幸之在最后压阵。
贺平乐命人摸着黎明的黑探路,很快找到舍长的房间,当贺平乐闯入的时候,舍长孔先生已然起来,披着外衫坐在灯火下看书,突然有人闯入他房间,孔先生先是惊诧起身,而后定睛认出贺平乐后,赶忙起身相迎。
“王妃?您这是……”
孔舍长是秦砚的人,因此对贺平乐这个王妃也很敬重,若是换了旁人这般无礼,他早就高呼引人了。
情况紧急,贺平乐便也不做隐瞒:
“舍长见谅,贸然闯入实在抱歉,我想借用您房中暗道一用。”
孔舍长一头雾水:“王妃所言何意?什么暗道?”
贺平乐来不及细说,吩咐韩幸之:
“将那书架左上第三格的后面的机关打开,左旋两下,右旋三下,机关松动后按下去。”
“是,王妃。”韩幸之领命。
按照贺平乐说的方位,韩幸之很快就摸到机关所在,一番操作后,靠墙的两边书架忽然向两边裂开,露|出一条密室通道。
孔舍长震惊不已,他在这房间住了七八年,竟从未发觉墙后有此机关,书架是向两边开的,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总觉得书架上的书放不住,不是往南倒就是往北倒,还以为是他放的不好。
“多谢孔舍长,今日之事烦请保密,待王爷归来会给舍长一个交代。”
贺平乐赶时间,对孔舍长匆匆说了几句话后,就领着韩幸之和三百禁军进入了密道。
待最后一个禁军进去之后,孔舍长方才回神,冲到密道入口处,压低了声音对内问道:
“王妃,这墙要怎么关?”
孔舍长自然会守口如瓶,但如果墙不关上,天亮仆婢进来看见怎么办?
只听密道中传来一阵回音:“按刚才的办法重新做一遍。”
孔舍长恍然大悟,赶紧操作,墙壁再次合上,书架也严丝合缝的紧靠在一起,房间里恢复安静,要不是书架上有两本书倒下,孔舍长还真以为是自己没睡醒做了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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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鸿蒙书舍通往延福殿的密道很长,岔路也多,如果不认识路的话很容易在里面迷失,贺平乐肩负重任,觉得这辈子所有的智商都用在记路和找路上,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延福殿。
打开寝殿的机关,贺平乐率先出去,确定寝殿中无人后,才让后面的人先出来一批。
贺平乐来到窗边往外看,倒吸一口凉气,花园中躺了好几个人,地上有血,也不知那些人是死是活,不远处还有几个在花园里搜查的士兵,远远传来发号施令的声音:
“犄角旮旯都翻一翻,敢反抗不从的,格杀勿论。”
这些应该就是跟随信国公闯宫的八百骑兵,都敢在宫里杀人了,可见形势有多险峻。
韩幸之对贺平乐做出一个‘退后’的动作,杀人这事儿贺平乐不在行,便默默退到一旁不添乱,韩幸之让出来的人先隐藏起来,然后故意在寝殿这儿弄出点声响,成功吸引了在花园巡查的士兵。
两人将寝殿大门踢开,谨慎进入高喝一声:
“什么人?出来!”
寝殿中看起来静悄悄的,两个士兵继续深入搜寻,经过帘子时,同时被人拖入,捂嘴掐脖,就连掉落的刀都有人迅速接住,全程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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