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寿安堂回去的路上,贺平乐终于有点醉意,脚步明显飘忽了,便撑在廊柱上休息。
贺啸天从演武场打了一套拳,大汗淋漓的回主院,老远便看见女儿落寞的背影,走上前还闻见一股酒味,贺啸天把女儿转了个身,只见她两颊绯红,眼眶湿润,明显是喝酒醉了的样子。
“你这身子才刚好些,怎么又喝上酒了?”贺啸天问。
贺平乐指了指寿安堂的方向,想告诉贺啸天是他妈灌的,谁料贺啸天接下来一句话让贺平乐大跌眼镜:
“你就这么忘不了康平王吗?为他大病一场还不够,又学会借酒消愁了?”
贺平乐一脸懵,亲爹在说啥?
“唉,本来我是不想跟你说的。”贺啸天说完,便拉着贺平乐往主院去。
贺平乐来到主院,叶秀芝也被她的醉酒状态吓了一跳,她的想法显然跟贺啸天差不多,没数落贺平乐喝酒的事儿,只是将她扶到软榻上坐好,命人去煮醒酒汤。
片刻后,贺啸天从里屋出来,手里拿了一封信,犹豫再三后,还是将信送到贺平乐面前,说:
“喏,王爷离京后命人送来的。”
贺平乐接过信封,信封上没有字,也没有封口,贺平乐疑惑问:
“秦砚给我的信?”
贺啸天说:“你自己看吧。”
贺平乐将信封里厚厚的一沓纸抽出,展开后从头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秦砚的只言片语,只有几张房屋的图纸和地契,贺平乐不解:
“这是什么?”
贺啸天指了指隔壁宅子的方向,说:
“王爷把那宅子送你了。”
贺平乐愣了愣,然后低头翻看地契书上的地址,果然是隔壁的宅子,贺平乐蹙眉问:
“他给我宅子是什么意思?”
贺啸天说:
“唉,我也想知道他什么意思!好端端的送你一座宅院,叫旁人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编排你,所以爹一直没把这地契给你。”
贺平乐明白亲爹的意思,她和秦砚说起来是师徒关系,但实际上这关系并不正式,外界本就觉得是贺家想要攀上康平王,故意放她去秦砚身边伺候,在这种惹人猜疑的关系之下,秦砚临行前送贺平乐一座宅院,这般大手笔凭的惹出风言风语。
“爹一直没给我,那现在怎么又给我了?”贺平乐问。
贺啸天叹息:
“还不是见不得你伤心,好叫你知道他不是什么消息都没留给你。”
他现在是真后悔,早知今日,当初他就不该领着女儿去见康平王,他当时一心想让女儿学点精妙的本事,要知道会是这结果,女儿这么伤心,就算刀架在贺啸天脖子上,他也不会把女儿带到隔壁去。
贺平乐看着地契出神,不过片刻便恢复过来,淡定从容地将地契和图纸重新折叠,送回信封,说道:
“他敢给,我就敢收。”
贺啸天拍着她肩膀说:
“找个匣子藏起来,省得触景生情。”
贺平乐站起身,将信封放入衣襟,说:
“为什么要藏起来?”
贺啸天和叶秀芝觉得贺平乐话里有话,不禁问道:
“不藏起来你想做什么?”
贺平乐潇洒道:
“当然是卖掉!”
这还要犹豫吗?
只要卖掉那宅院,贺平乐妥妥挤入京城小富婆榜前五十名!
第48章
刚开始贺啸天还以为闺女说要卖宅子的事情是一时气话,直到她真把管家唤来,把房产地契交给他,让他去寻买家。
原以为这种大生意要很久才会等到,没想到一个月后,管家就来找贺平乐,说:
“大小姐,有个江南的富商想在京城买座宅院,出价二十万两,卖吗?”
贺平乐换算一番,当机立断:
“卖!”
管家得令,将富商约在潘楼,贺平乐作为房主,戴着帷帽上楼签契,那富商也爽快,核验房契地契后,当场交付银票,银货两讫。
从潘楼离开,贺平乐坐马车回侯府,路过金水河畔,见有桥上有卖糖人的摊子,赶忙拍击车壁,让马车停下。
贺平乐从车厢走出,把装有二十万银票的匣子递给管家,自己跳下马车:
“贺叔你们先回,这匣子你带回去交给我娘,我买糖人吃去。”
说完,贺平乐便头也不回的跑上了桥。
管家看着自家小姐跑开的背影,再看看手里沉重的匣子,心道大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