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地咳嗽起来,狼狈至极。血红色的衣袍进入眼帘,他骤然僵住。一只手伸来,轻轻抚着他湿漉的头发,尖锐的指尖划过头皮,带起一阵细微的刺痛。方钰无力地摇晃脑袋,想从对方的掌下挣脱。
“如此体质,心能纯洁到哪里去?”
眼前忽然天旋地转,方钰反过身被摁在池边,无面鬼抿着唇角,显得十分不耐,浑身戾气暴涨。方钰脸色更白了一分。
“这样的你,我都不忍心让你死了。”
“你……”
有病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无面鬼低头堵住还在颤抖的唇瓣。方钰仰着脖子,难以承受地呜咽,可很快就被更加猛烈的深吻埋掉。之后被强横掰开,被肆意对待,方钰实恼暗爽……事后的空茫让方钰软软地摊在地上,感觉都被掏空了。
方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只是再次睁开眼,便看到了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春瑟。方钰想问她哭什么,却发现嗓子干哑得厉害,上下恍若被车碾压过,动都动不了,倒是手脚腕渐渐有了知觉。
“玉昭仪你先别动了。”春瑟抽抽搭搭的走到一边,讲被褥全垒到方钰身上。
方钰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月亭周围一如往昔,他躺在软垫上,除了浑身的不对劲儿,还有身上惨烈的痕迹外,一切如常。就连本该被他割去的纱幔也还在。
“我一直睡在这里?”方钰艰难问道。
春瑟抹去泪水,“我来的时候,玉昭仪……还躺在池边。”想到今早过来,看到的那一幕,春瑟脸色的表情难掩惊恐。宫里的传闻她也听过,说是侍寝过的人都没活过三天,全被虐死。但也没有被真的那啥,除了鞭伤和勒伤,其它都是被妃嫔们自己弄出来的,基本上是一场恶意让妃嫔们出丑的惩罚。
可她的玉昭仪却……
其实昨晚春瑟就感觉不对,心里发慌,但好几次她过来都看到玉昭仪还好好的睡在那儿,也只能安慰自己想多了。直到天快亮,觉得邪祟不会青天白日出来,然后春瑟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等起的时候,已是日上三更。有玉昭仪吩咐,没人敢去打扰。春瑟不怕,她看得出来玉昭仪其实是个好脾气的人。而且天已大亮,还要去皇后宫中请安,晚了可不好。
洗漱一番后,春瑟直接去了玉琼阁。哪知道本该好好躺在软塌上的玉昭仪却躺在池边!远远看着,身上还有大片血迹。她吓了个半死,赶紧冲过去。察觉到玉昭仪还有呼吸,才放下心。然后注意力便被后者的伤势所吸引。
惨烈!
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各种伤痕于一身,嫣红的脆弱肿胀得通红,溢出的血干涸后,沾在上面,看起来特别吓人。之后春瑟又趁着他没醒,仔细瞧了其他位置。虽然一个女孩子家家有些羞耻,但春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将玉昭仪翻过身掰开仔细查看伤口,心里只把那伤害的人或者根本不是人的东西骂了个狗血淋头。怎么能这么对待玉昭仪?都伤成那样了,瑟缩着根本闭合不了,还在往外淌混合血……可惜这件事不能声张,春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如果不赶紧上药的话,玉昭仪肯定要废。
玉暖阁,方钰趴在床上,无法动弹,眼泪还在不断地流下,当然不是他委屈,而是疼的,生理性落泪,他也没办法。实际上,沦落到这等境地,在方钰预料当中,甚至能促成此事也还有他一份力在。他需要通过这桩事来试探那只鬼的底细,那就只能以自己为饵。
否则,他若真不同意,那只鬼怎么可能会得手?他的底牌多得是,别说身上的诅咒道具,就算把天网拿出来,也能应付一二。
唯一算漏的是那只鬼的凶残程度,好在通过昨晚的交流,和片花里妃嫔的死状,方钰大约猜到了一些对方的作案动机。似乎对方对情爱之事十分厌恶,厌恶到已经心理扭曲。
如果是这样的话,顺着这条线往下查,总能发现蛛丝马迹……宫中男丁很少,太监肯定不是,只要知道近二十几年间有哪些死过的男丁,或许能找出那个人。
毕竟是鬼嘛,人不死,怎么可能变成鬼……“玉昭仪,余太医来了。”
春瑟领着一年轻男子进了玉暖阁。
方钰调整了耳钉,斜眼看向余太医,“余太医,又要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