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坐在无边泳池旁,点上了一支烟,心中尤为孤独,而这份孤独源自于至亲的人不理解。我已经将客栈这么好的形势展现在他的面前,可他还是固执的去相信,只有回上海做好那份产品经理的工作,才是我人生最好的出路。
这一刻,我又想起了那个占用陆佳号码的女人。她对我说过:如果我把在上海时的苦楚和在大理的快乐都告诉我的父母,却没有得到原谅和理解时,那只能证明是他们自私,我可以不用再把他们的逼迫当回事儿。
可是,我真的能看着父母的痛苦而置之不理吗?
我做不到,因为他们的痛苦是因为我才有的,不管他们是不是名正言顺,我作为子女都得试着去理解他们。
我和杨思思不一样,我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也是家里唯一的支柱,我需要考虑的是全家和睦的大局。如果,我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和他们彻底闹掰了,那他们这辈子还能指望的上谁?
……
快要中午的时候,铁男从广告公司回来了,他说招牌的事情已经搞定,工人下午就会过来安装;随后,我将客栈能够在11月份开业的喜讯也告诉了他。
这哥们儿夹着烟的手都激动的有些发抖……
我更感孤独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个客栈开业后的前景,并为之狂喜着;偏偏老米却将上海当成是一块黄金宝地,逼迫着我回去,然后去重复那一天又一天的压抑。去盼望着,那高楼成群,却没有一套房子属于我的镜花水月?!
等铁男渐渐从这阵狂喜中平息下来,我才也点上一支烟对他说道:“刚刚点了一份外卖,你待会儿给我爸送上去。”
“你自己怎么不送?”
“闹别扭了。”
“还是逼着你回上海?”
“可不是嘛!……这事儿被他这么一闹,快无解了!”
“你丫不会真回上海吧?”
我特迷茫的看了铁男一眼,回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能用的招儿我都用了。”稍稍停了停,我又说道:“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外面给他买点卤肉和酒,他中午的时候有喝两口的习惯。”
……
转眼就是下午,广告公司的人带着刚做出来的客栈招牌来到了这边,我和马指导还有铁男鞍前马后的配合着他们,即便是干了重活儿也毫无怨言,因为这块看着成本并不高的招牌对我们来说,实在是意义非凡。
我们三人中,铁男最有仪式感,招牌安装好之后,他非要搞一个揭牌仪式,并且要求客栈所有的人都得在场,然后一起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于是,白露被他从酒吧给叫了回来,杨思思也从接受培训的酒店,提前回到了客栈。
我们五人呈一字型站在招牌的下面,铁男又将手机架在旁边,将这激动人心的一幕,用视频聊天的方式,转给了远在上海的桃子。
我想让老米也来看看,可惜的是,他压根就不觉得这是一份事业,自己情愿在洱海边散步,也不愿意来这里跟我们一起分享这特别的一刻。
马指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炮竹,就在我将盖在招牌上的红布给揭下来的同时,他点的炮竹,也飞上了天空。
炸裂声中,我们的梦想似乎也在大理这片土地上开了花……
几千公里之外的桃子,也在为我们鼓掌,我就沉浸在这欢乐又充满无尽期待的气氛中,不能自已……
我已经忽略了这一刻的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却频繁的想起了很多人,其中汪蕾和陆佳想的最多。
如果不是汪蕾拼命的鼓励和物质上无私的支持,我不会来大理;如果不是陆佳选择和我分手,我也不会来大理。所以,她们都在某种程度上,充当了我来大理的领路人。
我感激汪蕾,也不愿意恨陆佳,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片土地上好好活下去,然后活出自我,而不是被一套房子,将人本性里追求自由的天性都消磨掉了。
……
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一辆从来没有见过的车便停在了客栈的门口,而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正是今天我和白露聊到过的孙继伟。他一边鼓掌,一边向我们走来……
到我身边后,便满是笑容的对我说道:“兄弟,恭喜你们客栈今天正式揭牌……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听同事说过了,所以更要恭喜你们拿到了那个宝贵的名额。”
“谢谢,要不是有你们给的排污合格证,我们也没这么顺利……”
“我做的都是小事情。”
我笑了笑,回道:“对我们来说可不是小事情……我之前还和白露姐说到这事儿呢,正好现在你过来了,可一定要给我一个请你吃饭的机会。”
“你可千万别和我客气,上次的事情我都没好好谢你……我来之前已经在海东那边的酒店订了位置,待会儿你们全部跟我去海东,我好好请你们大家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