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们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台湾男人,叶芷叫他“诚哥”,随着诚哥而来的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叶芷叫她李姐,他们是一对夫妻,而为我们做饭的就是诚哥。
进了院子则是另外一番景象,诚哥的私房菜馆,是用白族的老房子改造而来的,大部分都是土木结构,再加上种了很多花草,顿时便有了一种回归到原始生活的感觉。屋内的很多摆设,也让我看到了一种匠心,让人不自觉想在这里多坐上一会儿,喝点小茶。
李姐便将我们引到了二楼的阳台,阳台上有一张西式的长桌,上面已经放了很多甜点和开胃小菜。这给了我味觉上的诱惑,而在不远处静静流淌着的洱海,又给了我视觉上的诱惑。
不得不承认,李姐和诚哥挑的这个地方,虽然脱离了市场,但却极具性价比,反正以后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会来这里做个回头客。而杨思思和叶芷也在此时不约而同的站在阳台的护栏旁,张望着离我们很近的洱海和对岸那一片连成线的灯火。
看着她们的背影,我感受到了一种很舒服的宁静,终于在李姐离开后,主动开口对叶芷说道:“在上海待久了,心里充满了甩都甩不掉的烦躁。这地方挺好的,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叶芷回头看着我,笑了笑回道:“是吗?我只是单纯觉得大理的夜景很漂亮。”稍稍停了停她又补充着说道:“其实,上海也有它的好,起码机会多。不过,如果以逃避的心态,多半会有些很被动。”
我不笨,听得出来她似乎在针对什么。再想想,杨思思一直有她的联系方式,恐怕已经和她说了我辞职来大理的事情。所以,她想提点我一些什么。
这应该是好意,但上海我是真的回不去了,因为我的心已经和汪蕾一起死在了那里。
气氛有点凝重,不知道杨思思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转移了话题,向叶芷问道:“姐,这个小院也是诚哥设计的吗?”
“是李姐,李姐以前是个建筑设计师。”
“厉害了,怪不得很多朋友说大理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呢,吃个饭都能遇到这么多高人。不过,他们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工作不做来大理了呢?还有他们的孩子,不需要他们操心吗?”
叶芷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梢,然后低声回道:“我没有打听过,他们也没有主动和我聊过。”
“那他们享受在大理的生活吗?”
杨思思的话音刚落,我便下意识往正在厨房忙碌着的李姐和诚哥看了看。这次,我的敏锐却没能发挥出作用,从刚刚到现在,我只能感受到他们的热情和好客,是不是真的快乐,我却无从察觉。但是,他们就像摆在我面前的一面镜子,他们可以在抛弃一切之后,很好的生活在大理,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反之,也会影响我的信心。因为我对大理一无所知,我能参照的只有诚哥和李姐这些与我类似的人。
就在叶芷准备回答杨思思的时候,李姐又从楼下端了一盘松茸送了上来,这个话题便戛然而止。于是,她和诚哥到底是凑合着过,还是真的很享受,便成了一个谜。
……
晚饭开始,诚哥隆重的打开了香槟,对我们说道:“感谢大家来我和李姐的私房菜馆做客啦,今天的菜都是我们一早去下关的菜市场买的,很新鲜的。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合你们的口味吼,你们先尝一尝。”
我们三人一起拿起筷子,诚哥的手艺确实是一级棒,至少我在上海待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吃过口味这么好的西餐和台湾菜。想来,叶芷请我们吃饭前,也是有思量的,所以她将我们带到了这里。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一定要追求公平,那我觉得,这一顿饭,已经足够她还我的小恩了。
诚哥将杨思思和叶芷的美丽夸了一遍,向我问道:“要不要再来点大理特色啤酒:风花雪月?”
我有点疑惑:“风花雪月?”
“对啦,大理有上关和下关两个镇,还有最出名的苍山和洱海。这四个地方各有特色,所以就有了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这样的说法。很多外地人,都把大理比作是风花雪月,我倒觉得蛮贴切的捏。不过,到底是怎样一个意境,还是要自己切身去体会啦!”
我看着诚哥点点头,从她手上接过了一罐“风花雪月”,莫名又是一阵恍惚,渐渐就觉得自己好像化身成为一缕轻烟,以极其渴望的姿态,附着在“风花雪月”可能展现的每一个情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