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知道陆爻一直在看他,玄戈转过身,一边扣扣子一边问,带着笑,“好看吗?”线条明显的腹肌看得清楚。
陆爻声音有些哑,“好看。”他脸下面还压着一件玄戈的衣服,隔了一会儿,忽然说到,“像是在做梦一样。”
俯身亲了亲他左眼眼皮上的那颗痣,玄戈的声音温柔,“那这个梦,小猫可以不用醒过来。”
他又落了一个吻在陆爻的眉心,“我去做吃的,你再睡会儿。”
吃过晚了点的午餐,陆爻拿着小喷壶去阳台上,给那盆薄荷撒了一点水。
把喷壶放回原位,他想了想,“我们这两天,去一趟陆家吧。”
玄戈正在削水果,听了只是点头,“好。”
被喂了一块儿橘子在嘴里,陆爻靠在玄戈的大腿上,伸手抱着对方的腰,“我觉得我大概猜到,卦盘是在哪里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卦
陆爻翻了个身,平躺在地毯上, 仰头看着玄戈, “我也是猜测,但可能性应该很大。”
他手抓着玄戈的指尖, 分析道, “赵姝说得很对,陆明德性格强势又多疑, 他想把我做成傀儡,控制在他自己手里,并且, 连陆辅舟和陆泽林他也不相信, 他最相信的只有他自己。所以他不会把离火浮明盘托付给任何人, 甚至包括赵姝或者赵姝背后的人。”
“所以你猜, 卦盘还在陆家?”
“嗯, 他应该是用上了什么手段, 切断了你和原身之间的联系,同时断了血契的感应,所以我们才一直都找不到卦盘。”
陆爻没说的是, 这也有可能是来自赵姝背后那个人的授意,故意提供线索给他,让他找到卦盘。
一边想着,陆爻的手指一边无意识地抠着地毯。
反手握住了陆爻的手,玄戈在他手心里挠了挠,“如果是这样, 陆明德肯定会把我的原身,放在一个你绝对不会去、你害怕去的地方。”
沉默了一会儿,陆爻抬起手,摸了摸玄戈的脸,笑了起来,“有了你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爻就和玄戈启程去了a省。
车到站时,陆爻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头从玄戈肩膀上移开,捂嘴打了个哈欠,完全没睡醒。站起来把双肩包背到背上,他还自觉地把手塞进了玄戈手里,晕晕乎乎地跟着出了站。
两个人去车行租了一辆黑色的越野,陆爻坐在副驾驶上,拿手机导航。
“我都不认识路。”说着,他把手机放在支架上,“上次是被陆泽林带回去的,我自己出来那一次,刚出来没多久就迷路了,后来怎么到的邻市也不知道。”
他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挺神奇。
车开在公路上,两边的行道树一晃而过,越从市区往外开,周围的建筑也更加稀疏低矮。陆爻翻了一盒水果沙拉出来,打开餐盒的盖子,先舀了一勺雪梨喂到玄戈嘴边,等对方吃了,自己也跟着吃了一勺,被橙子酸地眯起了眼睛。
看了好一会儿向远处延伸的公路,陆爻忽然说到,“出来以后才知道,世界真的很大。”
玄戈没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陆家的宅子在近郊,是一栋占地很大的独栋别墅。车停在雕花大门前面,陆爻下车去按了门铃,在听见询问声之后,回答,“我是陆爻。”
他坐回车上没多久,大门就打开了。玄戈一只手搭在车窗上,一手把着方向盘,直接开了进去,一路到大门外的台阶前才停下。
陆爻从车上下来,就发现站在门口的几个佣人纷纷有些畏惧地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陆泽杨穿着一身休闲服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爸在里面等你。”
陆爻点点头,和玄戈一起进了门。
客厅里很多东西都换了,连陆明德最喜欢的那套茶桌也不见了踪影。陆爻坐到沙发上,腰背挺得很直,说话客气,“陆先生,好久不见。”
“小爻,你这是何必呢?”陆辅舶叹了口气,眼神带着些惊痛。
没有碰佣人端上来的茶水,陆爻表情冷淡,“陆先生,你才是何必。”
手放在大腿上拍了拍,陆辅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是陆家对不起你,要是你父亲看见——”
“住口。”陆爻声线紧绷,定定地看着陆辅舶,眼神像是冰锥一样,让陆辅舶总觉得后背发冷。这一瞬间,他甚至在面前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人身上,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如芒刺在背。
陆爻几乎是一字一顿,“你们都不配提他。”
陆辅舶心里一惊,他近几年隐约知道,当年陆辅舷的死和陆明德脱不了干系,难道陆爻也知道了,所以才这么抵触?
一时间,气氛十分沉默。
感觉到玄戈的手放在了他的后腰上,安抚地拍了拍,陆爻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我今天有事情打扰陆先生。”
“怎么能说打扰?这里也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家里的大门随时都会为你打开,你的房间我也每天都叫人打扫了的,随时都可以住。”陆辅舶表情和蔼,语气也十分亲近。
他早就从张家得到消息,陆爻已经拿到了甲木级的卦师资格。
如果最开始,他极力想让陆爻回陆家来,只是想挽回陆家在旁人眼里的形象,那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更加看重的,是一个甲木级卦师对于一个家族的重要性。就算以后真的不能回玄术界,他单是继续从商,手上的资本肯定也能靠着陆爻翻上几十倍。
生在一个玄术世家,他更能懂这其中的可怕。
所以尽管陆爻的态度极为冷淡疏远,他也依然表现得很热情,“是有什么事吗?只要二伯能做到的,肯定帮忙。”
“一点私事,不劳陆先生帮忙,因为你是主人家,所以才来打声招呼。”
陆辅舶知道陆爻这明显是想划清界线,只好应道,“那你自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等陆爻和玄戈从客厅出去,陆辅舶放松下来,靠在沙发背上,端着茶喝了一口,又直接把茶杯重重地放回桌面上,脸上带着怒气,“茶都冷了,不知道换一杯?”
旁边一个佣人快步走上来,屏着呼吸把茶杯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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