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心小冰糖。”玄戈眉眼都是笑意,“下次给你做冰糖炖雪梨吃。”
下次?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但陆爻还是重重地点了头,跟着笑起来。
手心里捧着三块冰糖,陆爻坐在沙发上咯嘣咯嘣慢慢吃,就听玄戈有些好奇地问他,“你之前说你是在找东西?”
犹豫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陆爻点头,含着冰糖吐字不是很清楚,“我不是算卦的吗?以前我有一个祖传的卦盘,两年前不见了,我一直都在找,不过一直没找到。”
“卦盘?”玄戈知道这个,以前他查过相关的资料,“那你来b市,是因为卦盘可能在这里?”见陆爻点头,玄戈想了想,”要不你告诉我,你那个卦盘大概是长什么样,我也帮你留意着?”
说完,玄戈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会贸然地提出这个建议?
觉得太抽象了不好形容,陆爻干脆从包里把纸笔拿了出来,“我那个卦盘很好看,整个是圆形的,上面刻着九天星辰,这里还有这里,都刻有天干地支……”
他一边描述一边画,差不多五分钟才画好,然后把手里的图递给玄戈,“你看看,就长这样。”
看着像糖心芝麻饼一样的示意图,玄戈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表情——真他妈见识了什么叫灵魂画手!
实在不忍直视,他接过陆爻手里的纸笔,很利落地就在旁边空白的地方重新画,“这里有火焰的纹路……右上方的星图显眼一些,这里还有个小字……”
差不多两分钟,玄戈就画好了放下笔,“行了,画好——”他捏着白纸的手突然一紧,抬头就对上了陆爻惊讶的眼神,
“你……怎么会知道离火浮明盘的样子?”
第12章 第十二卦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画这个,”玄戈指了指纸上的图案,看向陆爻,“你相不相信?”
“我相信,只是有点想不通。”陆爻回答得毫不迟疑,他也盯着纸上画得跟真的一样的卦盘,各种纠结。
离火浮明盘是陆家祖传的卦盘,保护得严严实实,近几百年也都没挪过地方。除了陆爻自己和陆家的两个长辈,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卦盘到底长什么样。
并且,因为离火浮明盘是凶盘,其他人都没办法碰,只有和它签过血契的陆爻可以。但玄戈之前在画图的时候,明明顺口说了一句,“指示南方的部分颜色稍微深一点,摸着也要暖和些。”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玄戈伸手拿了一根烟,含在齿间,又因为陆爻在,没有点燃。右手拇指一下一下地按着打火机,他理了理思路,“我没见过你说的这个卦盘。”
陆爻点头。
“我以前有段时间——”玄戈停顿了几秒,继续道,“因为某些原因,去研究过算卦方面的事,当时也翻看过一点关于卦盘的资料。”
那时,他才被锦食的老爷子救回来,什么都不记得,但心里一直发慌,总感觉有个人在等他、很需要他,那种毫无头绪的紧迫感,让他疯了一样想去寻找自己的过去,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可是潜意识里,他又确定自己不能大张旗鼓的,否则会引来祸事。于是,玄戈找了各种办法,算卦也是其中之一,但都没有结果。
“所以,会不会是我在翻资料的时候,碰巧看到过这个卦盘的描述?”
陆爻摇头,“知道离火浮明盘的人都很少,书上也没有相关的记载。”
没两分钟,感冒药的催眠效果就起作用了,陆爻坐在沙发上,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他泪眼朦胧地看着纸上的图案,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依然拧成一团。
等等,陆爻眨眨眼,玄戈这个名字,算卦时不断变换的命格,以及玄戈异于常人的愈合能力——脑子里突然跑出来个大胆的想法,但很快又被陆爻否定了。
先不说离火浮明盘的器灵,还没有达到能够脱离本体的程度。就自己那个卦盘,可以说是非常“特别”了。没人的时候喜欢满屋子飞来飞去瞎晃悠,脾气呈波浪起伏,日常生气,要讲故事才能哄好,晚上还必须抱着睡,不然就委委屈屈装死不理人。
所以,就算离火浮明盘的器灵,真的强大到能脱离原身出来,那应该也是个脾气古怪、爱跳脚的白胡子老爷爷吧?
他强撑着眼皮往玄戈那边看了眼,对方脸帅腹肌大长腿,厨艺打架赛车各项技能都是满点——这么豪华,不可能是他家凶巴巴的卦盘的配置。
不过好歹有了一点线索。
揉揉眼睛,实在撑不住,陆爻卷了卷毯子,秒秒钟就睡过去了。
等人睡着,玄戈去阳台上抽了根烟。
已经是凌晨,夜风有些凉,“啪”的一声,橘黄的火苗窜起,映着他有些沉的眸色。玄戈牙齿咬着白色的烟蒂,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屈屈伸伸。
画图的时候,他确实什么都没想,就像只凭着本能在动笔。
——本能,吗?
抽完一根烟,玄戈又站着散了散味道,这才关上阳台的门,动作放得很轻。往里走了两步,就看见毯子一半都掉到了地上,陆爻正蜷缩在沙发里,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怪不得又感冒了。
玄戈力道轻缓地把人抱起来,弯着腰放到床上。陆爻睡得沉,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转移了阵地,只是蹭了两下枕头,呼吸平缓。
拉了厚点的被子给人盖好,玄戈关了灯,自己长手长脚地躺在旧沙发上,将就着陆爻之前盖过的毯子,搭身上就睡了。
第二天,陆爻是被菜香味香醒的,眼睛还没睁全,就翻个身坐了起来——哪里有好吃的?抽了抽鼻子,他才发现自己鼻塞已经好了。
对面的沙发上空荡荡的,很明显,自己是在床上睡了一晚。
陆爻发了会儿呆,掀被子下床,趿着拖鞋往厨房走,然后就靠着门框看玄戈做菜,入了神。
听见拖拖踏踏的脚步声靠近,玄戈回头就看到头发乱糟糟的陆爻站门口,身上只套了件黑t恤,显得人又瘦又白。可能是发现自己在看他,还傻乎乎地抬手挥了挥。
“快去把外套穿好,不是感冒了?”玄戈无奈,又赶人去洗漱,嘱咐一定要用热水。
陆爻一边点头一边打哈欠,直到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才发现自己脸上竟然一直都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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