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沛见状目光柔和些许,之前的小心翼翼也渐渐退去。她将祁阳推去了梳妆台前,自己一面拧了帕子去替祁阳净面,一面吩咐传话的芷汀替祁阳梳妆。
祁阳呆呆的坐着,任由二人施为,也没唤旁的侍女。两人倒是很快将她收拾妥帖了,陆启沛还替她备好了一身素色的长裙。催着她去更衣的当口,自己也快步回去书房换了身外出的衣裳,前后不过一刻钟,便收拾妥帖可以出门了。
出府时陆启沛顺手在祁阳腰间系了个荷包,温言与她叮嘱道:“这些天宫中事务繁多,我也不知你是否按时用膳。这荷包里是一些肉干,你若是错过膳食又饿了,吃两块也能顶饿。”
这是朝中许多大臣的习惯,尤其像陆启沛这般在大理寺供职的,忙起来就没完,身边备些吃食便很有必要了。只以往都是祁阳往陆启沛腰上挂荷包,与她叮嘱,今日却是全反过来了……陆启沛自己做得还算顺手,祁阳却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只是一个眼神罢了,陆启沛却似心领神会,笑着指指自己腰间:“我也有。”
先帝驾崩,幼帝年少,宫中没了坐镇之人便难免多生事端。是以自先帝逝去后,陆启沛对宫中的巡防也上心许多,在新的羽林统领选出来前,羽林之事几乎是她亲力亲为。再加上还有大理寺那边偶尔也要露个面,陆启沛这些天其实过得一点也不轻松。
祁阳看着两人同款的荷包,心里蓦地软了一下。她轻轻点头,眉宇间的冷冽一点点化开,终于又冲着心上人露出了柔软的一面:“那就好,你也要当心身体。”
陆启沛自然能察觉到祁阳今早的态度转变,忍不住露出惊喜的神色来——她以为祁阳会生气更久的,哪知不过短短时日,她的态度便又松缓了下来。
唇角抑制不住的扬起笑意,合着大好春光更显灿烂:“好,那我们现在便进宫去吧。”
难得的好心情总会有人想着破坏。陆启沛和祁阳一进宣室殿便看见了气势汹汹的魏王,老神在在的三师,以及一旁有些无措的小皇帝。
小皇帝见到祁阳与陆启沛入宫,眼眸顿时一亮,唤道:“姑母,姑父!”
祁阳和陆启沛先与小皇帝行了礼,又看了眼明显来者不善的魏王,这才问道:“陛下急召我与驸马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有了祁阳和陆启沛在场,小皇帝似乎也多了几分底气,再没了之前无措的模样。他看着祁阳,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小声解释:“姑母这些天为侄儿操劳不少,昨日才回了府中休息,我……朕本不想叨扰的。但魏王叔今日入宫,气势汹汹要与姑父问罪,朕不得已才宣了姑母与姑父入宫。”
听到“问罪”二字,祁阳心里便是一咯噔,实在是陆启沛身上有太多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她与谢远的关系,女儿身的秘密,还有几乎尘埃落定的朝阳楼一案,哪件暴露都是大事。
然而心中不平静归不平静,祁阳面上却不露分毫,望着魏王的目光中反倒带上了两分嘲讽:“哦?那我倒想听听看,我的驸马犯了何事,需得魏王兄来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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