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呗。不过要是我先死了,你还得好好活着,先把那个巴赫歌德的猜想给证了,再深深深深地思念我一百年~”
“……是歌德巴赫猜想。”
“哈哈哈哈,反正我不懂……哥哥你走过来点,别踩导盲道啊怪硌脚的。”
“噢。”
……
且爱
当晚陈别和陈辞吃饭的时候,导员打了他手机,催他快些去篮球馆报道。陈别觉得烦,挂了电话还在磨蹭。陈辞说快去吧,别耽误了,又说自己吃过饭就回寝室去。
陈别想了想,觉得这只是去报道,还没走呢,就这么磨蹭,也不至于。便要陈辞慢慢吃,他先去了。
路上陈别其实是想,陈辞会依赖自己一点,或者至少表现出一点点舍不得。不过他想到这么多年来陈辞总是冷冷淡淡的样子。虽然苍白纤弱,却也从不依谁赖谁。他伤他的时候,他只生生忍着,不反抗,也不躲避不遮挡,连一声疼也不说。陈别一直以为他是麻木冷血,可是为什么神志不清的时候会哭,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会颤抖不停,平安夜的施暴会挣扎着说我是你哥哥,又仅仅是一句你是我弟弟而原谅所有的伤害,也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如此这般。是因为自己是父母留给他的一份义务,还是陈辞隐忍着的宽容和善良?
陈别低着头一路挪到篮球馆。
在陈别走后,陈辞便放下了筷子。这些日子陈别的朝夕陪伴,竟让他比独自一人的时候更辛苦。胸口疼痛却不能抬手压着,抿唇咬牙,至少要忍到陈别被其它什么分散了注意力;头晕的时候也不能闭目太久,即使脚步已经虚飘,也要跟上陈别的步速;吃不下饭,却要在陈别面前尽力多咽一口,虽然结果总是陈别在抱怨他吃得太少;夜里要在陈别睡熟的时候回到自己房间,自衣柜下层摸索出李木子开的药,避免倒水惊扰了陈别,只能忍着恶心干吞下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走在导盲道上,却要被陈别生生拉到身边……可是所有这些,都抵不过陈别温柔呵护下的惶恐不安。
陈别待他,是13年以来连奢望都不曾的好。会自然地揽过他的肩,在人少的街上却不自然地牵他的手,十指相扣。日里和他嬉笑抱怨,谈些他根本不了解却好似很流行的话题,夜里却在梦里亲吻他的额头,呓语着只爱你啊哥哥和对不起。陈别说爱,并非哥哥和弟弟之间的爱。
陈辞的感情一直太空白,而在爸爸去世之后又全部被悲伤填满。他不知道什么是爱,却知道如果不爱,就会伤害。
怎么可能伤害陈别。即使和陈别一起是罪恶的,他也会选择等到陈别厌倦他的时候独自赎罪。陈别一直是陈辞的世界,只是这个世界到今天才接受他,才包容他,而他却无力承受了。
惶恐不安。如果到时候死了怎么办。
没有什么犹豫,陈辞在拿到竞赛奖状的时候就想好了。但是敲门的手还是不经意的微微颤抖。
金正彦见到陈辞的时候很高兴,他习惯了的严肃表情温和不少。可是陈辞已经疲倦地说不出寒暄的话,何况他本就不善表达。
陈辞直接开口,“我能不能现在,向学校申请出国。”
……
陈别本来心情不太好的去报道,但是一摸上篮球便融入了气氛,他本就和队里的不少学长熟悉,再加上好久没碰篮球了,一晚上说是训练倒也玩得兴奋。只是结束的时候带队老师说明天下午就要出发,让他不怎么高兴。回来的路上也只是想,早去早回,实在不行比得烂点,早些淘汰也无所谓。
晚上陈别回寝室的时候已经近九点了。他先去了陈辞的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