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平安夜那晚就再没见过陈辞,本来以为是整天和陈别一起没来上课呢,不过前一天听赵明天说陈别和陆希因好上了,当时就心里奇怪,陈辞哪去了,陈别不至于交了女朋友还带个哥哥在身边给他洗衣服吧。现在更是奇怪,陈别来上课了,陆希因和陈辞都不在。
陆希因是要上自习才逃课的,陈别学不进去,也不想守着她上自习。有时候她见自己对着道微积分的题目发呆,就要给自己讲讲,陈别也说不出她讲得哪里不好,可就是听不进去。事实上陈别也说不出陆希因哪里不好,甚至对自己很好,可是和她坐在一起就是不舒服,至少说不习惯吧。
本来打算回寝室的,可是张铁男在寝室呆着,两个人最近相互冷淡,呆一起更不舒服。
心不在焉地,竟来上这种思想政治课了。他是不愿意承认的,内心最深最深处想要看见那个从来不逃课的人。想要看见,又害怕看见。
陈辞还是没出现,下课的时候,张扬到是出现了。
“陈辞呢?好几天没见他了啊……”张扬不无关心地问陈别。
陈别一脸平静近似冷淡得掩饰着心里突然涌起的复杂感受,说:“没回寝室么?”他和陈辞的寝室是在一层楼的左边和右边,这今天他回寝,刻意回避往右边走,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没回啊,最近的课也没上过,手机也关机,到底怎么了?”张扬面露惊讶。
听了这话陈别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点担心陈辞怎么了,可是转念又想到这几天在学校有时候想躲他有时候又期待碰巧遇见他的种种矛盾,原来都是白费心思的,他根本都没回学校来,自己还像傻瓜一样惴惴不安个什么劲!心生不满,表情更加平静地回张扬道:“哦,可能在家睡觉呢。”
张扬是想再问问的,可是见陈别打开毛泽东思想概论的教材一副要认真听讲的样子,想还是算了,总归是他的哥哥,他自己更担心才是。
下课的时候陆希因给陈别发信息说在庄园餐厅等他一起吃饭,他回复说不饿你自己先吃吧。其实也不是不饿,不过确实没什么食欲。
在校园里溜达了一会,直到夕阳完全没下去,鼻子水也流出来了。使劲吸了口鼻子,拿出手机,选择那个简单的“陈”字,摁了呼叫键。要说什么怎么说都没想好,他是故意把自己脑子冻僵了才给陈辞打电话的。
结果电话那头冰冷的女声:“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陈别啪的合上了手机,攥在手里又转了几圈。再狠狠吸了口鼻子,想着我就是回家拿感冒药而已,一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家里的门是锁的,陈别也没敲,直接用要是开的门。
灯没开,房间里尽是傍晚的昏暗。陈别打开灯,看见客厅的地毯仍然褶皱,是当时陈辞挣扎的时候弄的。陈别进到自己的卧室里,床上的污渍已经干了,干得刺眼,其他的,就和自己走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了。然后又进了陈辞的卧室,进之前不是没有犹豫的,可是房间没开灯,冷冷清清,陈别也猜到里面是没人。把灯打开,被子没叠,少有的凌乱。床头柜的抽屉是开着的,里面一堆药被翻得乱七八糟。
陈别从那堆药里找出了治感冒的,倒了凉水,吞下去。好苦。
……
陈辞知道自己的病之后,没有特别的反应,像是早有了心理准备,或者是根本没准备好好活着。陈辞依然正常地吃饭,发呆,时醒时睡。李木子劝他要尽早治疗,他也只是让李木子给开了些治眼睛的药。李木子是不想开的,因为这种药的副作用太大,容易引起头晕和恶心。可陈辞说眼睛越来越看不清真的很不方便。
其实经常发烧也是不方便的,突然昏倒也是,他问李木子有没有抑制这种症状的药,李木子却有些恼了的说:“别开玩笑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出院去念大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