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大门咣当打开,里面一队人马直接冲了出来,李大公子一身的雪白锦衣,胯下一匹黑马,一马当先冲了出来,当真是人如玉,马如龙,神采飞扬!只是这位大公子嘴唇不断上下蠕动,似乎在喃喃咒骂着什么,脸上神色一片暴戾,手中马鞭凌空一扬,啪的一声脆响,健马长嘶,如箭飞出,身后近百名黑衣护卫簇拥着李义,目不斜视,竟然就在这京都城最繁华地街道打马狂奔,路人纷纷侧目而视,一路向北门而去,嚣张之极。
在李府大门外守候的几名打扮成乞丐的杨家密探,立即在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传递了出去。
北门就在眼前!
“李义去了北门?带了一百多人?很是嚣张跋扈?跟平时一个德行?”杨不群捻着胡须,眯着眼睛问道。
“是!属下亲眼所见,那李义确是去了北门,绝无虚假,嚣张一如往常,”一名小贩模样的人毕恭毕敬的回答。
“哦,知道了。”杨不群挥挥手。令他退下。
“以爷爷看,那李义有没有嫌疑?”一边,杨喜民头上缠着白巾,神情委顿的坐在椅上,无精打采的问道。
杨不群还未说话。先叹一声。看着自己地这个孙子,越看越是不顺眼起来;因为李义地纨绔,杨不群嘲笑了李天足足十几年,口舌上占足了上风。此刻竟然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地孙子并不比人家的孙子就强到了那里去,甚至还颇有不如。起码人家李义嚣张,就从来没有吃过亏。自己地孙子,同样的嚣张跋扈,可是如今这副窝囊德行,真是家门不幸啊。
杨镇源瞪了儿子一眼,转向杨不群:“爹,您看……”
杨不群眼睛微闭,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道:“目前尚无法确定,且等北门消息传来再说吧。”沉沉叹了一口气。“若是恐怕杨家要吃大亏。”杨不群神色有些冷厉起来,杨喜民与父亲对望一眼,均不敢再说话。
北门。
李义一马当先,奔驰而来,在他前方路中央,八名杨家护卫分左右排开,正严格检查任何一个出城进城之人,城门处,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几名李府护卫刀剑出鞘,寒光闪闪,护住了马车,颇有几分剑拔弩张地意味,而在他们前面,另有几名杨家的护卫,正口沫横飞说着什么。
见到李义竟然亲自纵马前来,在路上盘查地几名杨家护卫顿时心里暗暗打了个突。想起杨不群的特别嘱咐。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扬声叫道:“李公子,在下等人奉命行事。请李公子见谅!”
“啪!”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马鞭已经抽了过来,马上的李义一声怒喝:“见晾!你们是什么东西!本公子没工夫跟你嗦!滚开!”健马丝毫不减速,狂冲而至。
杨家八名护卫大惊失色,百忙中一个懒驴打滚,逃了开去。烟尘滚滚,李义一行人一冲而过。
马车上,一个白发盈头的老者,在马车被拦下之后第一次从马车中露出头来,在护卫的搀扶下,一步步迈下车来。迎风站定,微笑的看着李义道:“你来了?”
“先生。您回来了。”李义跳下马来,迎向诸葛先生,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一年前,诸葛先生结发之妻突患重病,李义竭尽全力,也不过为她多延了几个月寿命,病故之后,诸葛先生伤心欲绝,心如死灰;扶亡妻灵柩返回故里,这一去就是一年。
一年之中,李义除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前去探望一番,时常派人送点吃喝用具之外,充分顾虑到了老人地心情;对于一对恩爱的夫妻,却不止是少年夫妻老来伴那么简单,其中先故去的一方的,往往才是幸福的,因为他(她)的离去对另一方的打击是何其巨大!这一点,李义还是能够了解的。所以,他尽量的让诸葛先生多一点时间,多一点空闲,自己去慢慢恢复,调整自己。
李义相信诸葛先生会回来!如今,诸葛先生果然回来了,就在整个天罗风雨飘摇,八方风云即将汇聚天罗的关键时刻,回到了他最得意地弟子身边!
老少两人对望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悦。诸葛先生是为自己弟子的成长而欣慰,李义则是为了诸葛先生的归来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一百名护卫静静地分作两排,站在两人身后,默默守护。
李义转过身,一挥手,大声道:“有请诸葛先生上车,欢迎诸葛先生归来!”
“有请诸葛先生上车。欢迎诸葛先生归来!!”
众人齐声大喊,声震天地,回音四起,久久不绝!
秦诸葛先生眼中有些湿润,含笑向众人打个招呼,站在车上团团抱拳,道:“诸葛多谢各位,多谢公子亲自来迎!”
李义一伸手,亲自掀起马车轿帘:“先生,请!”
诸葛先生深深望了他一眼,眼神又是欣喜,又是欣慰,甚至还有些尊敬,终究还是一言不发,俯身钻进了马车。
李义将轿帘放下,对面前的数百名杨家护卫视若无睹,喝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