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皇后。
亲眼目睹新后册立的整个过程,傅恒百感交集,却不知姐姐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她那么通情达理,大约不会怨怪皇上吧?毕竟国君要以大局为重。
身为国母,总是身不由己,任何时候都得表现得大度,不能有情绪,姐姐这辈子,肯定活得很累吧?若有来生,他希望姐姐能嫁一个平凡的人家,也许就不会背负那么大的压力和重担,不至于总是委屈自己。
亲人陆续离世,而傅恒身为富察家的子嗣,理当挺直脊背,担起家族的重任,继续让这个家族在乾隆朝发光发热,屹立不倒!
暑气渐消,枫红秋深,转眼又到了十月十六,今儿个是福灵安的十一岁生辰,傅恒将其接回家,为他庆生。
一大清早,傅恒照旧去往军处办公,说好了晌午回来陪家人用膳,然而午宴已摆好,他仍未归来。
这样的情形,东珊已然习惯,不会再像原先那般使性子抱怨什么,她倒是无所谓,但孩子们不能挨饿,便没再继续等他,先行开宴。
她还想着傅恒可能临时有事赶不回来,未料才开宴一刻钟他便回了家,步伐沉重的他面色沉郁,毫无喜色。
东珊见状,起身近前,问他可是遇到什么棘之事,但见傅恒神色哀戚,出口的声音已然哽咽,
“去年西藏的郡王与兄弟争抢地盘,发动内乱,二哥奉命前往西藏平叛,今日宫传来消息,说二哥趁郡王不备,果断将其斩杀,却被郡王的下属围攻,身受多处重创,二哥自知生还无望,不愿被擒,已然自刎于军前!”
年初是傅谦,现下又是傅清出事,一年之内接连两个兄弟离世,饶是傅恒再怎么坚强,也难以承受这噩耗!
知他心里难受,东珊主动拥住他,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让他哀恸的情绪有所缓解,打岔问道:“二嫂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孩子们皆在跟前,傅恒不愿当众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情绪稍缓之后立即直起身子,红着眼道:“军情才传来,二嫂应该不知情,不过皇上很快就会派人去报信儿。”
却不知二嫂知情后又会是怎样的悲痛,单是想象,东珊已然难以接受,一再告诫傅恒,
“往后你只在军处办公即可,千万不要再自请上战场,不要让我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