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不敢看身边的棣,却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在纠结。
“娘,求您了,儿子不孝,这么大了还让您伤心,害你做牢,害你吃苦,害您和爹不能团聚,害您不想继续活下去。以后我会听话,我什么话都听你的,我娶洁儿,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只要你别再这样,求求你~~”
我用力磕着头,头在地上呯呯直响,血红很快模糊了我的眼,我听到娘在叹气,棣在哭。我感觉到娘温柔的手摸到我的额头,感觉到棣紧抓我手臂的手渐渐松劲。
我继续磕着头,不停地说,不停地哭,头仿佛很沉,身子好象很轻……
再醒来时头疼得很,里面好象有千万根针同时在刺,额头一跳一跳的疼,被包上厚厚地白布。
棣哀伤地坐在床边看着我,眼神凄凉,轻轻地说:“你到底还是要娶洁儿。”
我拉着他的手,痛苦地说:“你忍心看着娘心痛若死吗?娘要自尽啊,生咱们养咱们的娘要自尽啊!”
棣抬起头,忍住眼中不住打转的眼泪,说:“我不忍心,可是你忍心看着我难过。”
我拉着他的手,心痛得说不出话。
棣慢慢抽回手,看了我一会,嘴角突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哥,三月初七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要赶快把身子养好,做一个听话的新郎官。”
慢慢地站起来低头走出去。
蓝洁悄悄问过我:“槐哥哥,你不想娶我吗?”不到十三岁的小姑娘还是发现了什么。
我努力维持着脸上了笑,说:“没有啊,我当然会娶你。别多想,好好只娘的话,做一个漂亮的小新娘。”
我的话并没有给她带来安心,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我一会,我轻轻瞌上眼,把那双盛满不解盛满疑惑的眼睛关在外面。
大红的新郎衣服做好了,棣扶着我试穿。
铜镜中那个苍白削瘦的人面无表情,大红的颜色也没能给他脸上增添一丝血色。旁边的那个人更是憔悴如斯,强撑脸上的微笑说:“哥,你穿红色没我穿得好看。”
我目光迷离,想起万树桃花中那个骄健如龙潇洒如风的红色身影,想起行若流云翩若神仙的舞者,想起那个为我舞为我笑为我洒下桃花雨的少年。
目光在镜中相遇,交缠,痴恋,手指深深的扣住我的肩,很疼……
日子一天一天临近,棣也一天比一天沉默。我听到他半夜里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声音,听到他咬牙捶着被子的声音,压低了声音叫着“槐~~槐~~”
日子一天一天逼近,棣望着我时的眼神也一天一天充满了郁怒、痛苦和哀伤。
终于到了三月,依着俗礼,我和蓝洁已经不能再见面,可是娘却让我住进东院里的耳房,连饭也是叫人送到我的房内。
我枯坐如痴。
心,先是隐隐的闷痛。
后来变成持续的疼。
现在,心痛得已经麻木了,人也成了行尸走肉,没有了感觉。
真的要娶亲了吗?真的不能和棣在一起了吗?
一想到这里,心跳就仿佛停止,闷得喘不上气。心里凉得和冰一样,身子却总是温热不退,夜不安寝,白天昏昏欲睡。
三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