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千山的命也真的保住了。
也只是保住了而已。
他的心在微微的跳,几乎摸不到,他也能微弱的呼吸,几乎听不到。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知道。
不能睁眼,不能说话,什么也不能,就连吃饭喝水也得让人嘴对嘴地喂。
这一切,让颜箴一手承包,他现在根本不让任何人碰李千山。就连皇帝也不可以。
最初那些日子,颜箴不眠不休,一边照顾李千山,一边发疯似的想找出救愈的方法和解药。他的伤本来就没好,病也没好,终于在一次为李千山活动按捏关节肌肉里一头栽倒。
我和棣赶紧把他搬到另一张床上,为他治伤配药。
颜箴生病的那些天,他根本起不了床,只能让我和棣接手他的工作。每次为李千山活动四脚关节和按拿全身都要两个时辰,真不知他怎么坚持下来的,我和棣每次弄完都累得出一身汗,瘫在床上动不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深秋的雨、冬天的雪、春天的风,盛夏的酷热交替而来。
李千山瘦成了一把骨头。
他无法吃下东西,颜箴每天亲手为他熬了加了各种各样药材的汤膳,一点一点喂进他的嘴里。
我们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消除他体内的毒。
天天忙得不开可交的颜箴只要有点空闲时间,就会坐在李千山床头,拉着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痴痴地看着他。
每次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就难受得想哭。
我们天天呆在这小小的院子里,除了皇帝和那个大太监,谁也没有来过。
有几次皇帝来了,让我们全部离去,守在李千山的床上。有时候他会低声说些什么。
赵德妃被赐白绫,太子被废,永远囚禁,赵太师赐毒酒自尽,满门充军为奴,宰相宋泓告老还乡,一门老小在回乡途中遭匪徒抢劫全部落难的事情就是我无意中听到的。
我把这些事悄悄告诉了棣,棣听了伤感了好久,原来以前和他玩得很好并被他揍过一顿的宋士佳就是宋泓的孙子。
我终于忍不住,躲到树林里放声大哭。就由于我的一时好奇制出了这瓶消魂,引发了这么多的事,害得李千山生死未知,害得想见爹娘一面也不能,害得那么多人死去,我直接和间接的害了那么多的人,害得爹爹和娘为我们受苦,害得颜箴一年间头发雪白。
不知道如果李千山醒了,还能不能认出颜箴。现在的颜箴从背后看,就像一个老头子,比他师傅应该还老。
他师傅?神医谷主?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神医谷主能不能醒这个毒?
急冲冲奔去找颜箴。
颜箴的反应却出乎意外。
“师傅已经把我逐出神医谷。”他苦笑着,眼眶有点湿,“神医谷不要一个喜欢男子的人当未来谷主。”
转头看着沉睡着的李千山,伸出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