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砌墙的工匠一块抿子将这些还在软和的泥浆表面抹平,然后就静静地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马迪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用手试了一下,可是还没有用力,手指就陷了进去。
他连忙抽回了手指,心里有些怀疑,这真的可以变回坚硬的石头吗?
长安大街,海军司令部。大殿内,朱瞻基和刘江会见了跟随张辅一同回京述职的水师将领。
“殿下,大喜……,殿下,大喜……”
大殿外传来的声音来自奉御王通,其他人不敢拦他,任由他直接冲进了殿内。刘江他们也都停止了讨论。
不等朱瞻基说话,李亮就大声斥道:“殿下讨论军务,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这话当然不是骂给朱瞻基听的,而是让几位将军知道,朱瞻基的身边人,并不是不懂规矩之人。
王通打了一圈长揖,才喘着粗气说道:“殿下,方山窑奉旨试制水泥,今日成了!”
朱瞻基看到他就想到应该是这件事,他的任务就是在方山窑协调工部,民壮,还有幼军之间的关系。如果水泥没有研制成功,他恐怕也不敢就这么回来。
不过听到他确定了这个消息,仍然觉得很高兴,腾地站起身子,向刘江说道:“都督,今日议题暂且押后,我们先去看看水泥……”
刘江看了看几位从交趾返回的守备和都指挥使,有些为难的地说:“殿下……这水泥很重要吗?”
朱瞻基登时清醒了过来,笑着向那几位将军长揖了一圈说道:“获知此国之重器研制成功,孤有些失态了,请诸位恕罪。”
“岂敢,岂敢……”几位指挥使和守备连忙回礼。
开玩笑,太孙这些说只是谦逊,要是谁敢当真,那才是笑话。
刘江听到朱瞻基这样说也有了一丝好奇,问道:“不知这水泥是何物,竟能被殿下称为国之重器!”
跟朱瞻基已经接触了一个多月,刘江也知道朱瞻基这个人年纪虽然小,但是老成持重,能被他称为国之重器,就绝对不是一般事物。
朱瞻基笑道:“有了此物,天堑可变通途,大明万里将能连成一片。天下再无水患之忧,边城再无被破之忧,民众房屋将百年不损。”
一帮人听的目瞪口呆,虽然不曾明说,但是表情都是觉得朱瞻基在吹牛。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器物,若真是如此,被称作国之重器可一点也不夸张。
今日觐见的一众将领之中,职位最低的是一位叫黄渊黄潜九的千户。
大明官职非常混乱,特别是水师,因为大明的舰队并无对手,也就从来没有形成过有效的指挥体系,许多官职都与陆军一样,但是带军性质完全不同。
黄渊乃是当今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兼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黄福的大公子,今年不过二十五岁,是永乐九年的举人,却弃笔从戎。
他于永乐十年前往交趾探亲,说服了自己的父亲,入了新安江水师,从一名把总干到了如今的千户职位。
对黄福这个人,朱瞻基是很佩服的,大明像这样的能用心干实事的大臣真的不多。所以对这位黄大公子也另眼相看,不以他的职位最低就有所轻待,还很客气。
黄渊比朱瞻基大不了几岁,对这位老成持重的太孙也十分亲近,这个时候大着胆子说道:“殿下此言让我等都好奇无比,望殿下能允我等相随,途中也可将今日之事做一了结。”
朱瞻基点了点头,跟李亮说道:“让都知监派船,我等一起前往方山窑。”
自长安桥登上一艘明轮船,前后还各有两艘平板的护卫船。朱瞻基登船之后,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大厅的主位上,众人纷纷依官职落座,这才又继续着开始的话题。
海军初建,各地的水师将从五军都督府和地方政府的管制下剥离。这些改革不能一刀切,而是要根据现实情况来调整,否则只会越改越坏。
他们这几位来自交趾的水师将领,就是应海军的改革,与刘江就现实情形进行分析,然后再做适当调整。
除了管辖权这个权力必须强制统一,水师的调兵权仍然隶属于兵部。
但是还有许多问题是要根据现实问题来讨论解决的。
比如军费来源,后勤补给,比如训练,比如舰队编组,这些没有各水师的配合,根本不可能实行起来。
有些条款需要强硬,但是有些改变也必须尊重各部要求,甚至包括地方政府的意见。
交趾的情况还属于比较好处理的,因为交趾承宣布政使司还没有成立几年,承担的军费也不多,除了粮食和船只的维护,大部分后勤都还是由广东七卫和福建水师负担。
朱瞻基是要扩大交趾的水师实力的,交趾的水师当然是举手欢迎,所以,双方扯皮的事少了许多,谈的最多的事情还是交趾的局势,为海军新的驻地选址,以及交趾能够承担的最大负担。
(这些过渡章节不能不写,否则没有前因后果,没有运筹帷幄,就变成小白文了。我也尽快加快进度,再有几章,就写过这些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