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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里的大虾,季奵转身对一脸高兴的仲和说:“我之前听伯行哥说过,城里的那些大老爷可喜欢这种大虾了,回头让阿爹把这大虾拿到城里买了,能换不少粮食呢。”
“真的?”听阿姐这么说,仲和也很高兴,再看向季奵手里的大虾时,那大虾好像已经变成了黄澄澄的粮食了一样。
季奵肯定的点了点头:“真的,咱们再在这周围找找,要是还能找到这种大虾的话,我们两今天这一趟就算是来着了。”
仲和和季奵又在海滩上转了转,还真就让他们又捡到了两只花壳虾,只不过这两只要比最开始的那一只小一些。
两人背着的箩筐已然是放不下这几只虾了,季奵在岛上转了一圈,剥了些树皮结成绳,仔仔细细的把三只大虾捆紧了提在手里。
然而他们为了捡虾,不知不觉间已经耽搁了好久,等两人走到最开始上岛的地方时,涨潮带上来的海水已经淹过了他们上岛时踩的那块大石头。
看着奔涌翻腾上来的海水,仲和当即吓得哭了出来:“阿季,怎么办。”
涨潮时不能下海,不然会被海水卷走,这句话是渔村的孩子从小听到大的。
别说季奵他们两个还是半大孩子,就是村里水性最好的汉子,都不敢在涨潮时下海。
看着没一会就涨到小|腿肚的海水,在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中,季奵看着离小岛有一段距离的海岸,捏紧了手里的树皮绳,当机立断的说道:“去岛顶,那里地势高,涨潮应该淹不到那里。”
两人爬到岛顶后,气喘吁吁的抱膝坐在凸起的石头上。
稍微歇息过后,季奵从背篓里翻出了一些贝类,随手捡了块石头砸开贝类和仲和分吃了这些贝肉。
肚子里有了东西之后,又累又怕的仲和疲惫的靠着阿姐肩膀上睡着了。
季奵却不敢睡,她死死的盯着越来越往上的海水,随时戒备着,她想着要是海水漫到岛顶还停不下来的话,他们就要另外想办法求生了。
看着靠在她肩膀上连睡觉都愁着一张脸的幼弟,季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自责过。
——都是她的盲目自信,才害得他们落到如此境地,要是今天晚上有个什么万一,她和阿和都折在了这里,那阿爹和阿娘该是何等的难过。
尤其是阿娘现在还病着,也不知道能不能过扛得住这个打击。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耳边除了仲和轻微的呼吸声就是轰鸣的海浪声。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海水仿佛就是一头庞然大物,怒吼着张着它的血盆大口,随时准备着要把季奵他们一口吞进嘴里。
季奵睁着眼睛不知道熬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夜里的海风吹得的快冻僵了,她浑身的关节都好像被冻住了似的,她合拢手哈了几口热气之后伸手把仲和小小的身体拢进了怀里,希望能在让他在睡梦中稍微觉得温暖一点。
眼见着海水越漫越上,季奵感觉屁|股下坐着的石块都已经有了水汽,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把小弟叫起来的时候,只觉得门前的空气突然凝滞了几秒,随后一扇木门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突然出现的木门,马上就要漫上来的海水,情况危急,季奵犹豫了许久,直到海水漫到他们栖身的石块上之后,她才狠了狠心,伸手拍醒了仲和,一手牵着他的手,背上着两人的背篓,另一只手拎着三只大虾推开了们。
姐弟两的造型实在太过奇特,只一个照面,云初就呆在了桌子前。
她手里拿着如意糕,愣愣的朝两人问道:“……你们这是?”
洗澡和衣服、
对于云初的询问,季奵给出的反应就是牵着仲和的手瑟瑟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两小孩吓得直往门上贴, 云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扭过头疑惑的问湛云霄:“我长得有那么吓人?”
湛云霄连忙否定:“不吓人, 只不过这门太奇怪, 估计是它把小孩们吓着了。”
季奵看着脚下的亮的能照出人影的地板上铺了好几摊水渍,是她身上的背篓里淌出来的水, 她连忙拉着仲和屈膝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现在季奵的心比这地板还亮, 虽然她年纪不大, 但也自认为不是小孩了, 这屋子有干净明亮得能照出人影的地板, 墙壁白的晃眼, 跟她家里那灰突突的石墙有着天壤之别, 还有头顶能在黑夜中散发出白光的圆球,应该是存在在大家传言中的夜明珠吧?
再看着湛云霄身上穿着的华贵锦衣, 季奵以为她情急之下带着阿和闯进了某位大老爷的府邸。
她实在是太恐惧了, 惊慌之下,都忘记去疑惑在这么偏偏的小岛上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奇怪的木门了。
在季奵生活的世界, 贵族的大老爷们都是贵不可攀的, 向她这种身份底下的平民,在贵族眼里一直都是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就说去年阿姽跟着她阿爹去城里卖鱼,因为说错了话得罪了贵族家的小姐,被那位小姐用马鞭活活打死在了大街, 事后那位贵人
', ' ')('的家人让下人送了两匹麻布给阿姽家, 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季奵还记得当时大家都说是贵人心好, 毕竟阿姽失言冲撞贵人在先,就算是贵人什么都不给,也说的过去,而人家事后却送来了两匹细布,能换个好多的粮食了,可不就是贵人心善吗?
季奵长这么大,从未去过城里,也没见过那些贵族大老爷,她对贵族的一切了解,都是听村里人说的。
她想着自己弄脏了贵人的地面,也不知道贵人会怎么惩戒她,会不会把她和阿和活活打死?
要是她和阿和被打死了,这两位贵人会不会送细布给她阿爹阿娘?
越深想季奵心里越惧怕,她跪在地上,整个人抖如筛糠,连声讨饶:“贱民不是故意的,请大老爷宽恕贱民。”
两个小家伙看起来情况就不太好,骨瘦如柴不说,身上穿的衣服活像是直接把破破烂烂的抹布直接披在身上了一样,两个人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见两个小家伙吓得直抖,云初心里瞬间就不落忍了,也顾不上询问两个人的来历了,连忙从收银台后绕出来,她走到两人面前,一手握着一个人的胳膊,把两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对上小姑娘惊慌失措的眼神时,云初连忙柔声说道:“我也没说什么呀,怎么就跪下来。”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季奵又跪了下去,那力道她拉都没拉住,季奵额头紧贴地面,惶恐不安的说:“贱民弄脏了您的地面。”
季奵这一跪,待在云初身侧的仲和也连忙跪在了她脚边,虽然他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学些阿姐的姿势趴在她脚边给她磕头。
顺着她的目光,云初才看到木门前面的那一滩水渍,轻叹了一口气,她再次弯腰拉起了两人,她伸手托住小姑娘的脑袋,让她直视着自己后,才开口说道:“就是一点水渍而已,拿拖了就行了。”
怕自己一放手,面前的两个人又会跪下去,她只能转头朝湛云霄说道:“拖把在楼梯间,麻烦你去拿过来。”
湛云霄知道楼梯间在哪里,他在里面拿出拖把之后,都不用云初说,就自觉不已的拎着拖把过去把地上的水渍拖干了。
对此云初朝他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得到了她的肯定之后,湛云霄甚至想挽起袖子把整个一楼的地面都怒拖一遍。
不过他并没有这个机会,因为郑薇是个勤快的员工,每天上下班都会仔细地拖一遍地,所以这会除了木门前的那点水渍之外,根本没有其他脏的地方。
看着两个小家伙一身沙土,身上的衣服都结了硬块,云初拉着两人就上了二楼,上去之前,她还没忘记回头对湛云霄交代到:“我带他们上去洗个澡,你在这里看一会。”
湛云霄点了点头,让云初放心上去,有他在楼下看着,出不了什么岔子。
季奵听到云初要给他们洗澡的时候,心里疑惑极了:这贵人打人之前,还有把人洗干净了之后才能下得去手吗
看着她小大人一样的神态,云初也没自找麻烦去问她在想什么,反正肯定是一些她理解不了的想法。
上了二楼后,云初没管两个小家伙好奇且惊叹的样子,打开冰箱在里面拿了一盒酸奶,插上吸管之后递到仲和面前,柔声问道:“我叫云初,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
仲和没敢伸手去拿云初手里的酸奶,不过还是缩了缩肩膀,一脸乖巧的回答道:“我叫仲和。”
云初点了点,也没强求,她领着他来到沙发前,随手把酸奶放到茶几上之后,蹲下|身子和他商量到:“仲和是吧,姐姐这会要带你姐姐去洗澡,你坐在沙发上等一下好不好。”
听云初说要带阿季去洗澡,仲和连忙摇了摇头,拒绝之色溢于言表。
好吧,云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领着两个小家伙来到浴|室,她伸手把小姑娘推进去之后,才转身对跟在她们身后的仲和说:“你要是不放心你姐姐的话,就在这里等着吧。”
见仲和点头了,云初满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后,才转身关上了浴|室门。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让季奵觉得好不真实,她看到云初随手在墙壁上拍了一下,她手上那个奇怪的东西里就流出了热水。
云初略带嫌弃的上手替小姑娘脱掉了她身上硬|挺的衣服, 粮食和海鲜、
湛云霄把手里的包袱往收银台上一放,扭头对云初说道:“回去之后我仔细想了想一下, 这两个孩子家境贫寒, 穿着我侄子的衣服回去可能会引来祸端, 我找府里的下人要了一些小孩子的衣服, 是一些棉布衣和麻布衣,他们两穿着应该正好。”
被他这么一说, 云初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不成熟, 连忙点头:“还是你想到周到。”
湛云霄的侄子们穿的衣服都是绸缎裁成的衣服, 连细棉布做成的衣服都没有, 拿给季奵和仲和穿确实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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