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拱手答道:“草民乃琅琊郡人士。”
公主随即淡笑着看了眼一旁的驸马,道:“这么说来,驸马和你倒是同乡。”
我心里微涩,这驸马不止和我是同乡,还和我青梅竹马,当过我的心上人。
“驸马爷是琅琊郡人眼里神仙一般的人物,草民不敢高攀。”
话音既落,驸马在一旁止不住咳嗽了一声,公主立即关切地望过去。驸马抬头,抱着手炉朝我淡淡道:“陶公子说笑了。”末了,又看向公主柔声道,“不是说想要听书吗?已经开始了。”
公主笑了笑,“好。”又望了望我们,道,“段相和陶公子也一起吧。”
我和段相爷再次拱手应答。
公主不再说什么,只是又朝着荣玉和寄欢笑了笑,然后安静地站在驸马身旁,望着台上。
说书人终于说到杜十娘“抱持宝匣,跳入江心”这最后一出,台下有多愁善感的小娘子开始落泪。驸马也向公主递去了手帕。
等到曲终人散,公主驸马又同段相爷寒暄了一番,才施施然离场。
离场前,公主嘱咐荣玉将昏昏欲睡的温家小姑娘寄欢安安全全地送回府里。
荣玉拱手说好。
出了勾栏瓦肆,不知今夕何夕。
街上的人比来时少了一些。
一行人就剩下我和段相爷,不慌不忙地在街上溜达着。
街边的小贩有的开始收摊了,有个卖糖人的伯伯,那糖人捏得栩栩如生,特别好看。段相爷赶过去买了俩。麦芽糖含在嘴里甜甜的,于是我怂恿着段相爷将另外一个吃了。
这一年的元夕,我俩就这样边走边吃着糖人,从灯火璀璨走到了灯火阑珊,从长安城的三桥街走回了丞相府。
只是这一晚这一街的人,没有一个人像段相爷这样风华绝代,让人再难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