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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歧:“……”
难怪清字辈三人的性格天差地别。
竹溪才看向闻雨歇,对她的坚毅果决有欣慰讚赏之意:“见到你,我便知长谣如今尚未式微。”
闻雨歇睁大眼,才知道师祖的试探之意,不由有些啼笑皆非,又松了口气。
竹溪再看向云镜,面上有了正色。
“百年前,人间绵延起朝代更替的战火,邪祟趁机作乱,老岳我们三人各自疲于驱逐邪祟……我最后一次听到老岳的消息,便是他因心魔陨落。”
没想到再次与逸衡说起当时的事,已经时隔了百年之久,“那段时间,忽然有魔化的灵影山灵兽四方侵扰。十方阁长老……老岳的徒弟之一,徐深,带着弟子前往灵影山,势必讨一个说法。”
夏歧屏住呼吸,这是他头一次听百年前灵影山相关的事情……并且是当事人口中的真相。
“老岳”就是前一任十方阁阁主,边秋光的师父……他的师祖——岳洛。
逸衡听到此处,微微颔首:“当时你我二人正在灯市,得知此事,我便觉得有些蹊跷,前往沉星海探查灵影山的防御阵,并想先拜访妖王。”
谁知那夜在灯火阑珊间的一别,他与竹溪自此失去了联络。
再见便是百年后,一人在万丈沉星海底,一人在皑皑星罗雪峰。
竹溪想到那晚的离别,神色微动,又肃然起来:“徐深蓄谋已久,带着老岳的信物前来,言之凿凿老岳陨落与魔妖兽有关。老岳向来对徒弟信任,我起初也没有多想,便放他经过陵州。”
这才有了长谣给十方阁引路向灵影山的传闻。
清宴听到此处,也猜出了其中暗流:“原来灵影山变故是一场阴谋,徐深先设局用魔患滋扰四方,造就灵影山危害人间的假象,才寻了借口向灵影山挑起争端。”
夏歧怔愣在原地,真相让他有些意外,却又觉得的确是徐深会干的事。
这与之前自己的怀疑倒是不谋而合了。
竹溪点头:“徐深在千灯节那晚前往灵影山,但阵仗太大,不像只求一个说法。逸衡去了沉星海便断了联络,锦都又被魔患围攻——是十方阁要屠杀灯市的妖修以作震慑……”他顿了顿,轻声叹息,“群魔而至,我本想护着他们,却不料阴差阳错把锦都所有妖修从沉星海沉入了秘境,我也成了阵眼,留在了沉星海与秘境交界的地方。”
在场的人噤声不语,都知道竹溪说得太轻描淡写。
要把满城妖修封印在秘境,并化为阵眼支撑法阵运转百年,就算大能也无法活着做到——
竹溪的所有修为已经用来在乱流涌动的沉星海撑起一个藏身之处,此时在阵中继续支撑水下锦都的,只剩下元婴修士一缕勉强维持的元神。
海沉星
闻雨歇一时忘了呼吸。
以前她从付老与师父的语焉不详里猜测师祖的失踪,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无声陨落了。
如今她却发现,竟然还有比死亡更令人难以释怀的悲恸。
清宴看向云镜,师父正垂眸不语,面上有他从未看到过的,近乎于悲哀的沉默。
其实整个苍澄只有作为代掌门的他清楚,师父这些年来比竹溪好不了多少,百年前伤及元神,常年闭关并不是疗愈伤势,是为了延迟陨落。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师父有所牵挂的模样,可惜师父远在苍澄,与沉星海相隔太远,就算能从云镜再见故人,两人之间隔了沧海桑田的百年岁月,也各自离消逝只有几步之遥。
竹溪不说话,温和的目光不依不饶地注视着逸衡。
逸衡终于在这无声的视线里败下来,敛去眸中悲意,换了个话题:“现在想来,老岳我们三人当上掌门后便没那么自在了,心魔一事,我也未曾察觉……没来得及细想其中异常。”
竹溪柔声开口:“不用自责,当时我们都疲于处理门派事宜与魔患,除了天海宴,再难有相聚之时。”
夏歧默默听着,忽然意识到,天海宴对昔日少年同游的三位祖师爷来说,是奔赴千里隻为与挚友开心相聚的宴会。
不像如今盘根错节,暗流涌动。昔日鼎盛一时的三个门派,只剩苍澄和长谣关系尚在。
竹溪身处沉星海底,对外界局势竟知晓几分:“可惜近几年来的天海宴都不太平。”
涉及天海宴,五年前的举办地是苍澄,清宴主动开口:“百年来,魔患虽频繁肆虐,却也尚能应付,从五年前的苍澄天海宴开始,便有些失控的征兆。”
夏歧心想,假设百年来的魔患是因为灵影山变故,五年前的异常才是被幕后之人利用,那么谋局的人或许便是从五年前开始行动。
“当初灵影山覆灭,妖王陨落前撑起一道结界作为屏障,阻挡灵兽亡魂化魔以后危害人间……按理来说,世人的认知里,沉星海与灵影山是无法涉足的……此次陵州魔患的幕后之人知晓沉星海与秘境相连,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竹溪沉思片刻:“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有
', ' ')('留心会知晓此事的人。就算当初有一人察觉,想必百年时光里也严守不了这个秘密……”他忽然饶有兴趣地打量夏歧,“竟然知晓此秘辛,小友师承何处?”
低眉思索的夏歧倏地站直了:“……霄山边秋光。”
竹溪笑吟吟:“老岳的小徒弟也有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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