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肌肤雪白刺眼,宿焕整张脸却黑如煤炭,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她和秦玏久久未归,他们便直觉出了事,立刻分头去找。宿焕隐隐猜到秦玏的意图,果然在林子里找到被捅下来的蜂窝,但蜂蜜却没有被取走,看来两人是被蜜蜂追击了。
他心急如焚,就怕那姑娘遭受一丁点儿伤害。顺着脚印一路寻到池塘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少女显然刚从水里出来,还被蛇咬了,小脸不知是吓得还是水泡的,苍白一片,灵动盈盈的眼眸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叫他瞬间呼吸急促,几乎有种冲上去推开易焰的冲动。
怎么又是阿焰……如果是他先抵达的,该多好……
宿焕用力按住狂跳不止的心口,为自己最近莫名冒出的奇怪想法暗惊不已。
那厢,易焰虽然将蛇毒血被吸得差不多了,但元臻臻眼神迷蒙呆滞,已经有了轻微的中毒迹象。他叹了口气,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就看到宿焕眼神晦暗不明地望向这里,易焰一愣,朝他颔首致意:“大哥。”
宿焕沉眸不语。
易焰把元臻臻抱上自己的马,然后翻身而上,坐在后面拥住她。
秦玏只好坐上宿焕的马,两匹马一前一后返回,宿焕望着前面少女绵软地靠在男子怀里,握着缰绳的手又紧了紧。
大营里,遍寻无果的几人正焦心等待,见易焰抱着虚弱的元臻臻打马归来,也是吃了一惊。萧善立刻上前为她诊治,就近寻了些解毒清热的草药,捣碎了敷在伤口上。
因着有两个成员受伤,一场狩猎便草草结束了。秦玏还好,天气热,衣衫很快就晒干了。元臻臻就比较倒霉了,落水又中毒,回寨之后就发起热来。她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全身汗出如浆,脸颊一片潮红。萧善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秦玏知道自己惹祸,心怀愧疚,也常常过来帮忙。
傍晚,秋鹿提着食盒进门,抹了抹额头细汗,端出一碗金澄澄的鸡汤。萧善正在给元臻臻擦身,见状一笑:“多谢秋姐了。”
秋鹿瞄了眼床上:“还糊涂着呢?”
“嗯。”萧善说着,手腕忽然被抓住,元臻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她,软软地唤了声:“阿焕……”
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房中两个女子听个正着。秋鹿吃惊地望向萧善,萧善却朝她苦笑着摇摇头,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
“臻臻,起来喝碗汤再睡吧。”萧善小心翼翼地把人扶坐起来,再睡下去人都快傻了。
元臻臻愣了好一会儿才略微恢复神志:“……善善?”
“嗯。”萧善把鸡汤端过来,一勺勺地喂她:“秋姐姐特地给你做的,刚送来,快趁热喝了。”
秋鹿笑道:“王爷把他打的鸡都送到了厨房里,叫我每天变着花样给你做,让你好好补身体。”
她边说边察看对方的神色,果然,在听到宿焕的名字后,元臻臻眼里的迷雾渐渐散去,露出一丝浅淡的光彩,然后乖巧地开始喝鸡汤。
两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此后,秋鹿果真每天都做不一样的鸡送来,只是按照萧大夫的要求,少了浓油赤酱,做得略微清淡了。
山里的稚鸡肉质鲜嫩,即便是清汤,元臻臻也能一口气喝完,看得旁边的秦玏目瞪口呆:“楚姐姐真幸福啊,我也想被蛇咬一下了。”
回答他的是萧善的一记毛栗子:“你就别想了,你躺床上,连鸡毛都吃不到一根。”
秦玏揉着脑袋,满脸不解:“为什么啊?”
萧善意味深长地看了元臻臻一眼,元臻臻低下头,抿唇忍笑。
“小玏你还是回去好好练武吧,再过几日便要回府了,到时候上战场可别哭鼻子。”
“我、我才没有呢!”小少年满脸羞红,一阵风似的跑了。
他们这就要回去了吗?元臻臻惊讶地看了看萧善,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卧床养病的这两天,宿焕都没有来看过她,倒是易焰每天会来一次,陪元臻臻聊天解闷。那天是他抱着元臻臻回来的,萧善冷眼旁观,越来越觉得他恐怕起了什么心思。不过现在看来……郎有情妾无意,情况有点复杂啊!
如易焰所言,那赤腹蛇毒性不大,元臻臻没过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能下床后,她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去找宿焕。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哼,我才不会承认我想你了呢!
宿焕正在和长生议事。元臻臻在门外等了片刻,就见一侍卫出来道:“楚小姐,王爷请您进去。”
元臻臻一愣,她并没有请人通报,他是怎么知道她来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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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结啦……舍不得大家tat(主要是新文还没动笔……我心慌得一笔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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