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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休息时间,郭梓尘本想忙完手头这个文件便去吃午饭,还没来得及就接到莱恩秘书电话,要他马上去莱恩办公室。
莱恩是他顶头上司,自己刚上任就着急见他,这是得到了重视呢,郭梓尘心中给自己鼓劲儿。进门前,他在门口整理下头发,还把领带正了又正,这才鼓起勇气敲门。
门没锁,他敲了几声,屋里没人回他,刚要转身离开,却发现屋里有轻微动静,很明显有人在。
郭梓尘入职场也没几年,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犹豫一会,他小心翼翼推门进去,在办公桌前鞠躬:“您找我什么事?”
办公椅上坐着个人,那人背对着书桌,郭梓尘只能隐约看见个后脑勺,而且郭梓尘在国外工作几年,职场上还是行的那套握手鞠躬的礼节,那人不回话,郭梓尘就一直鞠躬,等到郭梓尘腰开始酸,他才又问了一遍:“请问您找我什么事。”
几声掰动指骨的声响传来,随后就是一阵轻轻的笑声,似是欣慰似是嘲讽,郭梓尘听不出发声那人的情绪。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那人的后脑勺,正心道老美是不是都爱玩装神秘这一套,转椅轻轻转过来,郭梓尘看清座位上的人,却是一道晴天霹雳,直直把他砍懵。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好奇,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不记得我。”柯琛慵懒地坐在转椅上,衬衣的第一个纽扣没扣,笔直地西装裤下露着半截脚踝,看起来帅的放荡不羁,普通人瞧见,绝对会被他迷的花枝乱颤,而不会像此刻的郭梓尘那样,惊慌失措,汗流浃背。
郭梓尘吓得发不出声音,他后退几步,随后转过身跑去门口要拉开门,只是那电子门被锁的死死,只要指纹不对,任谁都打不开。
六年后的第一次见面,郭梓尘却是给他这样一个反应,这份“大礼”让柯琛觉得可笑。
柯琛从办公椅上站起,轻轻走向郭梓尘,每走一步,皮鞋底便磨出一声脆响,郭梓尘听着那皮鞋声身子止不住颤抖,面对柯琛的逼近,郭梓尘“哐”一声瘫在墙角,抱着头求饶:“琛哥,求、求你别打我。”
“别打你?”柯琛笑,随后对着郭梓尘肚子一脚把他踹翻个跟头:“你说不打就不打?那我让你别走,你怎么不知道回来呢?”
柯琛拽着郭梓尘头发把他脑袋砸在门框上,语气还是轻佻:“跑啊,你不是有能耐吗。”
柯琛一点都没放轻力道,郭梓尘右额头被磕破皮,一股鲜血缓缓往下流,路过眼角,还有几滴流进眼睛里。
郭梓尘头脑发晕,肚子里器官也像被搅碎了一样,生疼。他用愤恨的眼神看向那施暴者,蹬腿踢柯琛肩头。
郭梓尘用全身的力气,却只是把柯琛踢的后退几步,根本不痛不痒。
“别他/妈用那种眼神看我!”郭梓尘的眼神刺激到柯琛,他抬手甩他个耳光,半边脸火速变红,肿胀。
郭梓尘心凉透了,为什么他现在又和六年前一样被柯琛随意拳打脚踢,折腾了六年,最终却只能回到原点?
“柯琛,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反正跟你过日子,根本就是生不如死!”郭梓尘破罐子破摔,已经不打算挣扎了,无非就是被打,无非是以前的家常便饭。
“跟我过日子让你生不如死?!好你个郭梓尘!”柯琛暴怒,他扯倒了办公室的书架,把上面的书拿起来撕碎,随后把碎片恶狠狠地甩在空中,又摔碎了莱恩的精致茶具,连带茶几都踢的稀巴烂。
“六年了,我等了你六年,就他/妈等来你这句话?!”柯琛拽住郭梓尘衣领,瞪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他:“你他/妈有不满意的地方,你说,我改!但你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六年,有考虑过我吗!啊?郭梓尘,这样玩我你开心是吗?”
柯琛抬手又给他个巴掌:“说话!”
我能拿你怎么办呢?
“柯琛,你要我说什么?”郭梓尘额头的血缓缓流下,最后一滴还未干涸的血滴,从他消瘦的下巴滑落,红点将干净的衬衣晕染。
“我问你,你走的前天晚上对我说的那句爱我,是假的么。”柯琛蹲下来,视线落在郭梓尘脸上,明亮的眸子似有秋波淳动:“尘尘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躲了我这么多年。”
郭梓尘低头看衬衣上的血点,摇头,轻笑:“我说的那句爱你是真的,只是…”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柯琛的怒吼盖住郭梓尘没说完的话,只听到那一句,柯琛便已经失控,六年的等寻没有让他变得温柔和煦,反倒暴躁更甚,他按住郭梓尘额头,向后猛砸墙面:“你真以为我柯琛是铁打的吗!郭梓尘我告诉你,你离开这六年带给我的伤害,用你一辈子都还不完!”
郭梓尘晃了晃晕眩的大脑,企图把眼前的重影摇散:“那又怎样?我从没打算还,因为我根本就不欠你的。”
“郭梓尘,我给你一次机会,”柯琛态度坚决,强硬霸道:“你现在立马辞职跟我回家,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你乖乖在家,我好好对你,你不喜欢的,我都改。”
', ' ')('“柯琛,我们都不小了,有些话非得要我挑明?”郭梓尘眼角泛起涟漪:“你就算把我打死,你爱的那个林星沐也不可能回来了,你到底还要带着对他的愧疚假装爱我多久!”
柯琛闻声怔住,就像块石头一样僵在门口,许久,久到郭梓尘大脑混沌,以为自己已经晕过去时,柯琛才轻飘飘说出一句话:“你为什么不信,我爱的是你。”
郭梓尘无力,柯琛的偏执比他想象的深得多,事到如今,怎么受害者已经淡然不少,始作俑者却装成个受害者的模样?“随便吧,爱谁谁。我从你家逃出来那刻,便没想过再回去,你有钱又有权,你能耐滔天,如果你要把我绑回去关起来,我也无力反抗,只是你记得把我关在一个没有墙的屋子,最好也不要有铁链,不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撞死勒死自己。”
柯琛身子抵在门口,和郭梓尘并排坐地,眼神颓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尘尘,你可不可以再相信我一次,就一次,你给我个机会,我保证,我不会再打你,你想做什么,我都让你去做,你想上班就上班,想回国就回国,想和谁交朋友就和谁交朋友,我不会再把你关在家里,尘尘,求你了,在信我一次。”
郭梓尘眨眨眼睛,眼前还是有些黑,于是他又甩头,想硬撑,本想告诉他他不会再去相信他,却还是没抵住倦意,闭上了眼。
郭梓尘醒时,也不过过了三四个钟头,病房里四个男人,柯琛手抵在桌子上懊恼的抓头发,莱恩搞不懂情况在一旁尴尬又不知所错,张承文则是黑着脸手攥成拳,不知道在想什么。
“柯大少爷,能跟我解释一下吗?你说找我的融资顾问谈事情,怎么把人给打的脑震荡了?”莱恩是郭梓尘上司,自己重金挖来的人,满脸血迹地倒在他办公室,他见着当时那场面,连那句“whatthefuck”都忘了说。
柯琛闻声看向莱恩,欲言又止间,只听得病床上的郭梓尘一声冷笑:“柯琛的暴力倾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天生爱打人,有什么好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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