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他轻声说。
“好好开车。”远洋头也没回道。
俞卿晟沉默了，直到车开回家，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远洋一进门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放水洗澡睡觉，根本没有理还在楼下纠结的俞卿晟。
正常离家出走被找出来的人都不会有这么大的脾气，找人的人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脾气，可到了这里，却是很寻常。
远洋无止尽地发脾气，然后俞卿晟无止尽地包容，好像看不见底线。
在这以前，这俩人都不觉得这是畸形的，说到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所以等一个人不愿意再挨打的时候，对他来说，另一个人就有点多余了。
当俞卿晟还在忐忑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思索对策的时候，远洋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浴缸里泡澡。
好久没有感受到温和的水抚过肌肤的感觉了，远洋很是舒爽地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机器中，只有一个感觉，冰冷。冷到他的心都开始变坚硬了。
现在有条件了，自然要尽可能把自己弄舒服点。
等远洋披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时，发现俞卿晟正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神明亮，似乎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他没有说话，只看着远洋，好像在等着远洋先开口问他。
“哥，”远洋现在只想睡觉，他语气有些疲倦地说道，“我有点累，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好吗？”
俞卿晟笑着站起来，拿过远洋手里的毛巾，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一边体贴地替他擦头发，一边温和地说道，“没事，不耽误时间。哥先跟你聊会。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睡？这几天在外面吃什么了？”他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明天还是去医院查查，这几天哥不在你身边，要是吃到不干净地东西就不好了，好不好？嗯？洋洋？”
“好，”远洋低着头没有反抗，乖乖让俞卿晟给他擦头发，“哥，我想喝杯热牛奶。”
“好，”俞卿晟看着一脸乖巧的远洋，只觉心底有块地方柔软地不行，声音越发温和了，“哥先帮你把头发吹干，待会帮你热牛奶，嗯？”
远洋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有些依恋地靠在俞卿晟地胸膛上，任由俞卿晟开着轻柔地热风，一下一下打理着他的头发。
远洋很快就睡着了，俞卿晟把他轻轻抱起来，放在床上，给他换上睡衣，盖上被子，坐在床边，看了他许久。
软趴趴地一团，又白又净，别人都说他有多乖戾，只有俞卿晟知道自己的洋洋是多么好的孩子，他是一点一点看着远洋长大的，在他心里，最重要也只有远洋，其他任何都不能越过去。算了，出国镀金算什么，要是两三年见不到洋洋，恐怕第一个坚持不住的就是自己。两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分开过，就这两天见不着人，俞卿晟都觉得自己快疯了。
以后有机会，两个人再一起去吧。
俞卿晟叹了口气，摸了摸远洋柔软的头发，就下定了决心，他又趴在床边看了好一会，才心满意足地轻轻走了出去，合上门。
--